魏蒹葭气若游丝躺在血泊之中,听着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嘴角的笑意更扩大了几分。
“葭儿!葭儿你这是怎么了?”
李姨娘刚跑到蘅芜院,一眼看到地上的女儿,只觉眼前一片眩晕,眼泪一刹那如同断线的珠子,“葭儿……你别吓娘啊……你可不能丢下娘一个人……你快醒醒快醒醒……”
少女眼帘轻动,染血的眸子倒映着妇人焦灼的容颜,一点点失去聚焦,终是再也支撑不住,彻底阖上了眼帘。
“不!葭儿!我的葭儿!”妇人哭声一滞,连忙转向魏桧,“老爷,你快救救葭儿,快救救我们葭儿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就在魏府乱成一团时,与魏府相隔两条街的恭亲王府,却是另一番场景。
朝阳半悬,晨光映照在梨水居之中。
将院前一株株遮天蔽日的靠梨树映得活色生香。
最中央的老梨树下,摆着一张简单的木头桌子,一布衣华发老人正坐在桌前用早膳。
说是早膳,实则就是半碗肉片生滚粥。
肉粥刚吃到一半,便听得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老人听声头也不回,只轻哼一声,“说了好多遍,走路慢着些。
一把老骨头了,又不是以前十七八的小伙子。
还不知道沉稳些,摔坏了可别到本王面前哭脸。”
武阳闻声脚步未停,反而走得更快,三两步走到老人跟前,咧嘴笑,“王爷,您瞧,老奴带谁来了?”
俞啸闻声抬头,手中的汤勺吧嗒掉回粥里。
只见木桌前头,一道月白色身影如同翠竹笔挺站立,刀削斧劈的面容在光影下显得格外不真切。
萧锦寒扬唇,“阿爷,子琛来看您了。”
老人撇过脸,若无其事捡起粥碗里的汤勺,“你个小没良心的,一回清水县便再无半点消息,我还以为你早不记得有我这阿爷了呢。”
“怎么会?孙儿忘记谁都不可能忘记阿爷。”萧锦寒笑着眨眨眼。
抬步往前三两步,将手里的物什往老人面前送了送,“阿爷瞧瞧看,孙儿今日给阿爷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俞啸转头,只瞥了一眼他手里的锅。
却是忽地虎目瞪大,转而直勾勾盯着他的右腿看,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这腿……快!你快再走两步给我看看!”
萧锦寒深眸中划过些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