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二虎见她往前,只得又赶紧退后两步,定定看她半晌,方沉吟道:“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家中还有何人?”
女子贝齿轻咬着唇瓣,轻声道:“小女子姓秦,名香枝,家住清水县北部红叶镇五里牌村。
我娘在生下香枝后便撒手人寰,这些年一直和爹爹相依为命,可怜爹爹突患恶疾,花光家中积蓄却也没能救回来。
爹爹刚死,唯一的一亩薄地又被族人占去,以致连一口薄棺和葬父地钱都拿不出来。
香枝实在是没法子,只能卖身葬父,还请公子大发慈悲,可怜可怜香枝,买下香枝,好不好?
公子恩情,香枝此生都不会忘,日后当年做马都会报答公子……”
女子声音嘶哑,一边说着,一边簌簌落泪,说到最后,泪水早已将衣袖全染得湿漉漉。
听得一众百姓更是唏嘘不已,面上怜悯更甚。
苏二虎眸色稍松,继而抿唇看向香枝,“不知令尊遗体如今放置在何处?又意欲葬在何处?”
香枝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哀切道:“爹爹是在看病途中病死在路上,香枝只能请好心人帮忙,暂时停放在城郊二十里外的义庄之中,若是可以的话,香枝希望爹爹能落叶归根,葬回五里牌村山上。”
“香枝姑娘的意思苏某明白了。”苏二虎点点头,将门口迎客伙计唤了过来。
吩咐道:“铁蛋、二皮,你们俩现在跑一趟红叶镇五里牌村,打听看看香枝姑娘所言是否属实,若是实情,这买地安葬的事儿我们饭馆帮了。”
“是,东家。”铁蛋、二皮立马应声。
跪在地上的香枝,却是眸光闪了闪,再抬头时,眼泪顿时流得更凶了,“公子这话是何意?难不成觉得小女子是在骗公子不成?”
围观的百姓闻声,看向苏二虎的眼神亦是有些不对。
“一口薄棺、一处墓地不过七八两银子罢了,对于苏东家不过是抬抬手的事,何必如此刻薄于人?”
“是啊,这世上骗吃骗喝骗银子的都不少,可谁会拿双亲病逝这样的由头骗人,这不是妥妥地丧良心么!”
“红叶镇离这儿可不近呐,一来一回起码是一日功夫,只怕放在义庄之中的尸身都臭了啊。”
“没想到苏东家平日经手银子数不胜数,如今买个小姑娘纳妾反倒是抠搜到这地步……”
苏二虎神色未变,扬眸看向最后出声的汉子,“这位兄台怕是误会了,苏某早已有妻室,又如何会买下一个小姑娘为妾?”
汉子似听得什么笑话,哈哈大笑,“富贵人家三妻四妾都是常有的事,苏家如今在清水县可是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纳个妾而已,又有什么稀奇的!
而且,苏东家若不是看中这个小姑娘的颜色,想纳其为妾,又怎会要帮其葬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