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珧将双手从裤袋抽出来,他弯身去扶傅司渊。
傅司渊跪在地上岿然不动,任由孟珧如何用力,都无法将他扶起。
孟珧黑眸掠过一丝讥讽,唇角勾起讳莫如深的冷笑,他低头,靠近傅司渊的耳朵,用仅两人可以听到的音量说道:“傅总就别继续装可怜了,这招对阿柔不管用,她已经彻底不要你了。傅总万金之躯,这不小心跪到别人,我们可承受不起。”
傅司渊仿佛没有听到孟珧的话一般,他的视线始终追随着那抹白色的身影,满目死寂。
正当孟珧以为傅司渊不会回应他,准备离开之际,一道同样低沉的声音倏然响起:“谢谢。”
孟珧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他已经直起的上身再次俯下去:“你说什么?”
傅司渊终于从那道纤细的身影收回视线,他抬头望向孟珧,一字一顿,掷地有声:“谢、谢!”
“傅司渊,你是不是真的受刺激,脑袋坏掉了?”
孟珧音量再次压到极低,难以置信道:“我巴不得弄死你,你对我说谢谢?”
傅司渊定定盯着孟珧的眼睛,口吻郑重其事:“谢谢你在她被诊断先兆性流产的时候,为她请最好的医生为她保胎。谢谢你让她安然无虞生下小熙,谢谢你五年以来对他们母子的庇护。我欠你一个人情,这辈子我都会铭记于心,如果有朝一日你需要帮助,记得告诉我。”
傅司渊的态度很诚恳,诚恳到让孟珧火冒三丈。
阿柔都不要他了,他傅司渊以什么身份感谢他?
他又有什么资格感谢他?
孟珧的脸庞瞬间笼罩上一层寒冰,他站直身体,双手再次插进裤袋,居高临下俯视着傅司渊。
曾经尊贵不可一世的傅氏财团掌权人,他嫉妒地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肉中刺,如今像一条无家可归、摇尾乞怜的野狗,意志被完全摧毁,狼狈卑微跪在地上,跪在他心爱的女人面前,苦苦乞怜。
可是无论他如何苦苦哀求,他心爱的女人都已经下定决心,再也不肯要他了。
呵,还真是个可怜的家伙。
这么一个可怜的家伙,站在什么立场替姜柔母子感谢他?!
孟珧极力压制住熊熊怒火,他挑起眉毛,唇角扬起一丝戏谑的弧度:“感谢傅总的好意,只是我想不会有我需要帮助的那一天。另外,傅总也别嘴硬了,你根本就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感谢我!”
孟珧说完,右手从西裤口袋抽出来。
他抬起手,手掌向上缓缓打开,一个天鹅绒材质的红色心型首饰盒,赫然出现在掌心。
傅司渊看到首饰盒,情绪瞬间变得躁动失控,他想从孟珧手中夺走首饰盒,可是他大悲大痛之际精神恍惚,加之他跪得太久,双腿血液循环不畅,他情急之下起身,只觉双腿麻木不堪,身体不受控制再次跪到地上。
孟珧轻蔑睨了傅司渊一眼,眸底的喜悦越发深重,他转身,大步沉沉向姜柔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