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闻风站起身,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准备出发。”
陈青桥在一旁沉默听着,两人谈话没有避着他这个新加入的客卿执法卫,待事情说完,忙起身抱拳请令:“伍院主,张观主,能否让我一起去办案子,打下手跑腿的活,我还是能胜任。”
别人是怕揽麻烦事上身,他积极地毛遂自荐。
伍乾平看向张闻风,用眼神征询意见,示意这个案子既然信任并交给了张兄弟,他不会太多干涉。
“陈观主谦逊了,能得陈观主相助,相信这个案子很快能水落石出,你先看看卷宗,了解一下案情,我去领取几样办案用到的物品。”
张闻风没有拒绝,将卷宗递给主动要做些事情的陈青桥。
受西河山案子的蛛丝马迹影响,他对这位风度、谈吐、气度无可挑剔的陈观主,第一次印象并不怎么好,但是不能带着偏见否定一个人。
他也看出伍院主想要用人,恨不得手下能用的人越多越好的意思。
那么,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他出门一趟,很快回来,与伍院主告辞。
出了道录分院大门,他和陈青桥商议几句,两人分头行动。
陈青桥往南走,他则往西去。
顺道在街上铺子买了好些绵果、橘、石榴等水果,和卤肉熟食、干粮之类,从西门出城之后,走小路时候随手将几包果子、食物收进纳物瓶内。
这叫“晴带雨伞,饱带饥粮”,有备无患,他现在有这个条件。
而且纳物瓶储存食物,数年不虞腐烂变质。
特意绕回道观,与二师兄打一声招呼,叫上了驴子,让黑驴用袋子驮着白天熟睡的幼獾一起出发。
下河村案子若是鬼物作祟,有驴子做帮手,可以寻找线索,省些力气。
路上不赶时间,花却小半个时辰,嘚嘚来到下河村。
张闻风对上前查问的捕快出示腰牌,问道:“云大人现在何处?”
捕快忙笑着哈腰伸手做请,恭谨道:“云大人在村正家里,我带您去。”
进村东路口设置了木栏障碍,有好几名游檄和县衙的捕快守着,没查清楚命案之前,不许村里的人往外跑,这是上头昨天下的命令。
村子前面是一条约十丈宽小河,属西河洲镇流经的峣西河支流,此地离西河洲镇约二十里。
张闻风走进村子,一路走一路观察。
家家户户院门紧闭,柴门上方新贴着驱邪黄符。
有农家汉子从低矮的院墙后探头窥看,察觉他的注视,忙不迭的跳下去躲开。
走到一家挂条白布的院门口,安静行走呆头呆脑的驴子突然出声:
“这里有妖气!”
它探头凑到门缝处嗅了嗅,传音道:“是妖气,极淡的鱼腥味妖气,和上次那只水猴子的水腥妖气不一样,和闾欢身上土腥味妖气更不一样。”
张闻风停下脚步。
是妖物作祟,不是鬼魂为恶吗?难怪他一路走来没有察觉丝毫鬼气。
鱼腥味妖气,那是水妖类。
看了一眼前方菜地坡下的枯水河。
捉水妖比较麻烦……他思索着看向边上领路跟着停下来的捕快,道:“这家什么情况?”指了指挂着的白布,这叫挂孝,家里有死人,还没请道士做法事。
能够听到院子里传出的女子压抑哭泣声,时高时低。
这种要命的时候,请不来敢做法事的道士,再则也不许不相干的人进出村子。
捕快低声道:“前天凌晨,这家男人在自家床上遭害。”
过去了一天多,还留有妖物气味,张闻风又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村里请的哪家道士来做法,道士是什么时辰点,在哪里出事?你仔细说说。”
他看过的卷宗最后写得潦草,没有详细注明地点,只说“两道士在村里做法捉鬼,于深夜身亡”,有无旁人跟着都没写清楚,他只能自己前来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