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安言与两人打了招呼,打量粗挖出来的地洞,朝向东方,离地面高约五六丈,山下全是岩石,基本符合磐玉石树的生长要求,便问道:“师兄,水源从哪里来?”
无水不成活,这也是移植磐玉石树的重要条件。
“我请打井师傅勘探过了,正在北边打三口水井,到时将水从侧面开沟引进来,再从另一面修暗沟,将地穴溢出来的水引走,下雨天也不用担心。”
张闻行抬头解释,这些问题他和有经验的木匠师傅韦兴德全部考虑到了。
磐玉石树喜阴而居石穴,有早上的阳光,洒一丝进洞穴,不能太多,活水时常流动,只要有心,布置出来不会差,他到时夜间还去捉一些那处水潭下的白色细梭鱼,养在地穴水中,吃掉水中滋生的蝇虫。
下方泥石里拱出的一个脑袋,接着山獾整个钻了出来,冲上方的岳安言咧嘴。
张闻行用尽是泥土的左手,揉了揉泥乎乎的山獾脑袋,笑道:“闾欢是挖泥石的能手,它爪子锋利,可帮了我大忙,这么大片的地穴,它帮我挖了一半,后面挖暗沟非它莫属了。”
岳安言扬了扬手,往坡下方跳去,道:“我下午一起来挖。”
不管脏话还是累活,她照样能做,从来不会因为自己是坤道而袖手旁观。
“那你得去一趟城内珍阁,花三十五枚灵气石买一柄低阶法器,当做挖石工具,其实没多少活,我和老韦加上闾欢,慢慢地干完了。”
张闻行没有拒绝,他只不让观主沾手,观主这几天病情又加重了。
岳安言答应一声,斜穿过林子,看到后山脚下瘸叔和韦敬成用镐头,将韦敬杰、何和两人抬来的大块碎石敲小,整理铺在路上,再后面,她看到黑驴委屈地拖着一个大石滚子,来回走动碾压路面。
刚刚与瘸叔打了招呼,便听得黑驴在老远处拖长声音叫唤。
岳安言忍着笑,她知道驴子不想干活,指不定怎样在骂瘸叔,听观主说过,驴子骂人的话学得可溜了。
“叫,叫,你叫破喉咙都没用!驴日的,让你干点活,挑三拣四,瞧瞧你这些日子长了多少膘?肚皮上的肉拖到地上扫灰了,再不活动下,你路都走不动。屁的护山灵兽,爷们不惯着,有活一起干,有酒一起整,才是兄弟伙!”
老瘸子戳着锄头,夹杂方言一顿乱骂。
驴子调转头,赶紧拉石滚子压路面,口中也是骂骂咧咧。
“驴日的老货,这是驴干的活吗?让那头牛闲着养膘,让驴爷拖滚子压路,不就是欺负驴爷老实本分没脾气,昂!”
岳安言抿嘴笑着快步走了。
她不掺和瘸叔和驴子的恩怨是非,一对冤家。
回山顶茅屋住处,方白兰的遗蜕身下垫着一张白色轻纱,在床榻上躺得好好的。
岳安言口中念叨几句这些天忙,没能时常照看,道友多多包涵见谅,等下午再搬家去山下新竹屋,云云。
打来井水去里屋洗沐收拾一番,再出门走进西殿烧水,右手下意识摸了摸流苏白玉环,她脸上露出一丝浅笑,纳物空间装了五颗成熟的灵果。
有一个拼杀在前运气一向不差又很照顾她的观主,
有一个事事经心里里外外管着的二师兄,
还有一群朝气蓬勃、天资不错、勤奋用功上进的年少学徒,
加上一个喜欢与她打赌爱玩闹的朋友。
大阵守护,灵气充沛,山上修行的日子,其实很有盼头。
对她来说一点都不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