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73年春二月,正在苻坚与慕容冲蜜月期,夜夜独宠之时,桓温终于要入京了,诏令吏部尚书谢安、侍中王坦之这两个家伙,到新亭迎接自己。
桓温一直觉得他俩在背后捣鬼,自然是想给他俩点颜色看看。
顿时人情汹汹,说什么都有,手下官吏都在揣测,桓温可能要杀死两人,篡夺晋室。王坦之此时才害怕,谢安道:“无论如何也得走一趟,事情都在你我二人身上。”
桓温既至,百官跪拜于道路两侧,个个哆嗦得不行,没人敢抬头看他。
桓温大摆阵仗,兵卫威武,磨刀霍霍。王坦之这时真的害怕了,汗湿沾衣,手板都拿反了。
谢安却大不相同,进得厅堂,从容坐定。
谢安为什么这么厉害呢?就是厉害,心理素质强大到爆棚,他喜怒不言于色,从来就是风神秀彻,姿态清朗,后被称为:“江左风流宰相”。
他笑着看了看桓温身后屏风,人影绰绰,刀光剑影,笑着对桓温说:“我听说诸侯有道,将士该守在四邻,明公把刀兵藏在壁后干什么啊?难道这里有敌人?”
桓温笑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有备无患肯定是错不了的。”这本是吓唬谢安他们用的,被谢安一语点破,看来是没吓唬住,再下去就没意思了,桓温遂命左右撤下,与谢安谈笑风生笑,喝了一天酒。
郗超常为桓温出谋划策,两人来迎桓见桓温,又不好直接出面,桓温遂让他卧在帐中偷听谈话,好给自己过后提个建议。
不巧的是风动帐开,又被谢安看见了,瞧着郗超趴在那里不觉得好笑,调侃道:“郗生可谓入幕之宾矣。”
弄得郗超也老大不好意思了,出来也不是,继续趴着也不是,“入幕之宾”一辞,有此诞生!
桓温此来还真不是篡位的,吓唬完谢安和王坦之,震慑完朝臣,他像模像样的入宫面圣,还处理了一些朝廷的小乱子,因为自己的弟弟桓秘不干正事,一并处理,把官都给罢免了,重用了毛穆之的弟弟毛安之,加强宫廷守卫,搞得他弟因此非常恨他。
同时他的身体状态也每况愈下,没有谋篡行为,可能跟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有着莫大的关系。
在建康停留了近半月,桓温病情发作,回归姑孰。
他弥留之际,派人不停到朝廷明里暗里索要九锡的待遇,可能想临终整个安慰奖。
结果谢安、王白须联手,封赏的奏章,改了又改,桓温数次派人去催,谢安每次都说,写的不太好,还得再改改,结果到了7月份,到底靠死了桓温,他们也没定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