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潮湿的地牢内,两边的烛火散发着幽幽的光,粗糙的墙面上挂着样式不一的刑具,每一种都能将人折磨得生不如死,光是细长锋利的刀具便已令人胆寒。
向于姿势随意地坐在交椅上,身体前倾,低头把玩着手中的小物件。
只见小巧锋利的匕首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肆意旋转,耳畔是尖锐刺耳的惨叫,他将匕首在指间转了两圈后停下,抬眸看向架在十字架上面色惨白的女人,眉头微蹙。
已经过去两天了,这女人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原以为她的小身板在地牢里顶多坚持半天的时间,现在看来,还是低估她了。
耐心逐渐被磨去,他收起匕首别在腰间,抬手让行刑的人退至一旁,起身面无表情地走到她身前,冷冷道:“你最好想清楚,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向统领还是给我个痛快吧。”
女人声音孱弱,语气凄艾。
她身上没有遍体鳞伤的血痕,整个人除了脸色不好看,其他地方都完整无缺,不细看还以为没动过刑。
向于不动声色地扫了她一眼,开口道:“你确定你的死,能换来你姨娘的安稳?”
话落,女人没有光亮的瞳孔猛地一缩,微微抬头,带着探究的目光打量着他,奈何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垂眸沉默半晌。
再次抬眸眼眶却泛着泪珠,没有一丝血色的双唇微微张开,声音虚浮:“她……还好吗?”
向于冰冷的脸庞,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淡淡道:“还活着。”
仅仅三个字的回答,女人绝望的眸光掀起希翼,泪水止不住地流下。
她啜泣了片刻,艰难道:“我并非林丰的女儿,我娘是南苑城乐坊的头牌歌妓,无意间被当地县令胡澈看上,收做小妾。”
“后来胡澈为了升迁,巴结了时常来乐坊的几位贵客,其中便有林丰和叶禀添。”
“胡澈三番几次设宴邀请他们到府上寻欢作乐,为了讨好他们,也不惜把我娘拱手于人,即便她当时还怀着我。”
“林丰也只是一时兴起,将人带走后没多久便厌弃了……我们母女在林家跟下人没什么区别,吃的穿的还不如他们。”
说着说着,女人扯唇一笑,“再后来,林家为了攀上王亲,要把嫡出女儿嫁给平阳王,哪怕是侧室也认。”
奈何平阳王无意和他们结亲的意思。
便想用下作的手段谋取那一席之地。
林丰平日里捧在手心的女儿转眼间就要为他的野心葬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