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危机,也一步一步逼近。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在竹林之中。
月色稀薄,只有火把的光照亮盈盈雪地。
锦屏拉着她的手,暗中担心的望着她。
锦屏很担心刚才周庭芳许下的誓言。
身首异处啊。
她怎么能让自家姑娘又陷入上一世的境况之中。
可反观周庭芳和沈知两人皆是一脸木然,似乎全然不将那毒誓放在心头。
沈知便也就算了。
大人说得对,他就是个面冷心黑的人。
发誓的又不是他,将来真有报应也不会报在他头上。
可自家姑娘呢。
怎么就对自己性命毫不在意?
锦屏自幼服侍周庭芳,自然知道她性子执拗,做事也不爱跟人商量,因此心知自己就算嘴皮子磨破也于事无补。
她只能向上苍祷告。
若那誓言真要实现,就报应在她锦屏的身上。
没能护住上一世的姑娘,这一世,无论如何她不能重蹈覆辙。
竹林幽幽,脚步徐徐,回来的路上,两个人都走得很慢。
许久,沈知才缓缓停下脚步,瞥一眼周方的脸。
“你一开始就认出他是秦府下人。你认识他?”
“我诈他的。”周庭芳摇头。
“那你如何想到用此法诈他?”
周庭芳莞尔,“那白瓷小盏是郑氏的。她一个妇人,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完成杀人这种事,一定需要帮手。这个帮手要么是信得过的亲人,要么是好拿捏的下人。”
沈知蹙眉。
今天晚上事情进行得太过顺利,反而让他心生不安。
他总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双大手牵引着他往前。
他又看向锦屏,“锦屏姑娘,你怎么看?”
被突然点到名的锦屏,只能下意识的去看周庭芳的侧脸,随后才回过神来。
“我…我不知道。”
“你一直跟着怀恩,最是清楚。从前她有没有得罪过有这样能力的敌人,或是政敌?”
锦屏无奈,“从前的事情我或许说得清楚。可大人死前一年半时间,我和她天南地北,秦府别院的事,我是半点不知。”
“从前呢。她有没有跟你提过可疑的人或者事?”
“没有。大人朝堂上的事情很少跟婢子说。不过——”锦屏望向沈知,欲言又止,随后哂然一笑,“不过大人总说,若她死了,让婢子首先查沈世子。”
沈知一愣。
周庭芳也一愣。
见沈知面色不妙,周庭芳连忙打圆场,“怎么会。那肯定是周大人的玩笑之语。周大人跟我说过,沈世子是个面冷心热之人,若她当真出事,第一个寻的便是沈世子,也只有沈世子会为她报仇雪恨。”
“哼。”沈知面色稍缓,一拂衣袖,“算她有点良心。不然将来我到了地下,我也要把她给揪出来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