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渐渐缓慢地停了下来。
掀开车帘向外看了一眼,果然已经到了皇宫内。
时过境迁,虽然只是短短几日,可再次回到这里,心境大不相同,果真如陛下所说,这里便是自己以后的家了吗?
段景煜似在回忆过往,又似在思考将来,望着偌大的皇宫,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齐羽率先下了马车,而后恭敬立于一旁,伸出手臂供慕容清寒搀扶。
慕容清寒下了马车之后,又转身去搀扶后面的段景煜,一时间,每人心中所念显露无遗。
段景煜在慕容清寒的搀扶下,稳稳的下了马车,远山跟在后面,拿好了马车里的行囊。
慕容清寒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段景煜,开口道:“走吧,顺路送你回去。”
段景煜明白慕容清寒在担心什么,她分明是怕自己想不开,再做出像之前大闹尚书府的事,因为去洗华殿的路和去光莱殿的路并不顺路。
一路上,慕容清寒都尽量放慢速度,陪着段景煜慢悠悠的走着,似乎这样便能忘记时间的流转,忘却很多悲伤恼人的事情。
只是路终有尽头,走得再慢,最终也会到达终点,终点之后便又是一条转弯,身边的人也该在此分别。
段景煜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对劲,这一刻,竟是前所未有的依赖慕容清寒,他害怕自己一个人,更畏惧孤苦无依的生活,他非常渴望慕容清寒会留下来陪他。
但是,他心里更是清楚的知道,慕容清寒除了是他的妻主外,还是一国女帝,更是她自己。她有很多政务要处理,她还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做,又怎么能花费全部的时间,抛弃除他以外的一切,只陪在自己身边呢?
段景煜心中挣扎的同时,慕容清寒也在心里权衡,她想:段景煜刚刚经历了丧兄之痛,情绪定然不稳定,自己应该留下来多陪陪他,安慰他,可是一连离宫多日,想必洗华殿的书案上已经堆满了奏折……
二人都在心里挣扎了许久,最后都决定将决定权交给对方。
段景煜:“陛下……”
慕容清寒:“朕……”
二人竟是十分凑巧的同时开口。
“你先说。”慕容清寒照顾着段景煜的情绪说道。
“陛下陪臣侍在外耽搁已久,臣侍万分感念陛下恩德,本该奉上美酒佳肴报答君恩,只是想到这段时间朝中定是堆积了不少政务,便不敢再做叨扰,臣侍在此恭送陛下。”段景煜说到底还是出身世家,一言一行,端正有礼。
慕容清寒听得一愣,原本还在纠结的事,竟然被段景煜先一步说明了。
只是慕容清寒不知道这是凑巧罢了,明明二人都在考虑这件事,又同时开口,且都想听听对方的口风,之所以段景煜先说了出来,也不过是因为慕容清寒让他先说的。
“陛下,您刚刚要说什么?”段景煜想起来刚刚陛下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疑问出口。
“啊,没什么,还是侍君心细想得周到,朕的确有很多政务要处理,那朕就回洗华殿了,你也赶快回到殿中吧,收拾一番之后好好休息。”慕容清寒故作镇定地说道。
“是……”段景煜虽然心中有些失落,面上却还是保持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