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走了喂!别挡路了!”
冥熙立马放下一瓶金疮药,低言:“我,我去。”
他转身出去,驾驶了千里。
车队缓缓被千里补上,又停滞不前。
冥熙转头,一入目便是神思不宁的李垚。
“桐儿……桐儿……”
“别怕……哥哥在……”
“不会……不是……不是桐儿……”
花桐的珍珠一颗一颗地掉下来,她又倔强地抹去。
她混了水,从木桌上拿出李垚母亲何晓晴的唯一剩下来的手帕,仔细地给他擦拭着结痂的血块。
他疼痛,额角冒汗,不安,青筋暴起。
花桐小声呓语:“没事了……什么事都没有……好好睡觉……桐儿妹妹正在唱歌……她是个好吃鬼,正在吃好吃的肉鸡腿……不给垚哥哥吃了……哦……吃饱了就睡了……睡了就长大了……什么事都没有了……”
神奇的是,李垚真的安静下来了。
冥熙看得不敢吱声。
但看她不用自己的金疮药,要倒自制的药粉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说:“小桐姑娘,这是家中最好的金疮药,应该,挺,挺……”
他在花桐坚硬的目光里,又熄了火。
安安静静的,脸色如死灰。那么明艳的粉红色,都掩饰不住他的伤感。
有一种明日就不在了的孤独的绝望。
马车很稳,李垚也被催眠安神了,花桐上药很方便。
但就是不够了。她制作的疗伤药粉刚好用完了上半身。
花桐把目光挪向了金疮药。
频频回头观看的冥熙,立马就意会了。他急促要补过,立马说:“我来给李兄弟换剩下的。”
花桐要去扯李垚的裤子,却被冥熙惊慌失措中,强硬被他搬了出去。
门帘被放下来了。
花桐看着晃荡的门帘,拿起千里的缰绳,看着前面密密麻麻的人群,和即将暗淡下来的山林。
河对岸已经驻扎起了一处处的篝火,数不胜数的百姓也选择了停在此处。
火堆里四处玩耍的孩童,举着小木柴,比划,嬉闹,无忧无虑。
过了一会儿,冥熙出来了。他不知道要跟花桐说什么。
检查一番的花桐出来,看着依旧赖在这里的冥熙,嘲讽地一笑。
“你还不走?不怕与我们沾上关系?不怕被那女人找麻烦了?”
冥熙嘴巴苦得不行,他目光不敢与她相触。
“原来小桐姑娘颇是沉稳锐利,与常日不一般。”
“呵。”她轻笑一声,直把他的心挑起,高高悬着,“明公子,你不也是伪装的吗?平日里骚粉,逍遥自在的模样,根本就不是你吧。”
花桐“咻”地凑近仍旧低着头不敢抬头的冥熙,嘴角诡异地勾了起来:“原来世家公子,也是有诸多烦恼的。”
不然,不会抑郁,患心悸,引发咳嗽。
冥熙被她说得身心崩溃,气压强到可怕,立马跳下车,一路被人骂着,飞向云来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