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
“大家先在门外等候吧。”柳文辉见狱卒端上硬弩不愿离开,宽慰道,“行了,不要紧的。”
狱卒有些犯难:“前几天,虎妖的同牢狱友一夜间心猝而死,共计十八人,他的嫌疑最大……”
“心猝而死?一夜?”柳文辉满脸诧异。
听到这里,虎妖恨不得暴起一拳砸死多嘴的狱卒,唯恐柳文辉心生警惕,不愿留下。
但柳文辉终究医者仁心,顺势说:“那我正好为他做一下检查,若有瘟疫,也好及时防护。”
言即于此。
狱卒不好再劝。
他带领众人都散尽了,只剩虎妖还在房内,正是二人独处。
柳文辉刚刚拿出针带还未展开,突然眼前一黑,登时瘫软在座椅之上。
“先生,对不住了。”虎妖亮起金色的瞳孔,炽热如烙,“我只会控制你的心神,并不会伤你性命,只要辰天一死,立即还你自由。”
言罢。
映衬在地的虎妖身影,霎时涌入一大群青面獠牙的伥鬼,赫然正是他的同牢狱友,共计十八人。
下一瞬。
他们在灵力催动之下,钻进柳文辉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在幻境之中,柳文辉的意识还停留在拿出针带,准备为虎妖疏通经络的时分。
拿起一根细长针,他熟练的扎在虎妖的中膻穴,定住局势,结果刚准备下第二针,身边突然冒出一抹人影。
“……师父?”
“你还有脸叫我师父?住口!”伥鬼厉声大呵。
他负手而立,摆出一幅痛心疾首的口吻:“北域三十六宗门,向来偏居一隅,自由自在,可在辰天降临之后,忙得焦头烂额。”
“柳荫堂更是为之杂乱无章,招收大量闲散,何谓兽医?何谓木医?”
“简直弃师门祖法于儿戏!”
“胡闹!”
说到这里,伥鬼顶着柳文辉师父的模样,似乎感觉骂得还不够,再次发难:“百兽生在天柱峰,无拘无束,耽于与天地自然打交道,乐在其中。”
“结果辰天痛下杀手,致其蔽荫之主梵天麟重伤,又捕获百兽豢而虐杀。”
“这实在有伤天道!”
“但你呢?”
“反倒陷入乐于助人的假仁假义,此诚非助纣为虐?为师望你早日幡然醒悟,迷途知返呐!”
“师父远道而来,仅为此事?”柳文辉恭敬的听完谩骂,并没有立即反驳。
他反而轻言轻语的解释:“北域三十六宗门,受尽殷氏的压榨,由来已有千年之久,众人也深知即便潜心发展,也不过是替人嫁衣。”
“由此不惜自损自污,以图小而无用,若非殷氏作恶,传承百代的北域三十六宗门,又何甘屈于人后?”
“多亏神尊降世,澄清玉宇,扫尽北域殷氏的流毒。”
“三十六宗门才枯木逢春,再萌新芽,何谈助纣为虐?”
柳文辉的声音很轻。
并不像伥鬼那般咄咄逼人。
他望向本该躺在坟茔之中的师父,来不及陈述思念,率先表明心态。
“人行天地间,忽如远行客,不图名扬天下,也当守成,我开创柳荫堂自是听从师父教导,悬壶济世。”
“纵使神尊有千般不妥,但百兽患疾在前,我不能坐视不管。”“假仁假义也罢,道貌岸然也罢,无论世人如何说三道四,我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