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小厮们忍着尿意将画舫清理干净,原本撞上画舫的小船早就没了踪迹。
“也难为这个老翁能在没了船桨后还能继续将船划走。”笛安耳力甚好,远远的就听见了白知柒和那老翁的对话,此时事情结束后忍不住出声调侃到。
泛舟一事自然是提前结束了,白知柒站在岸边,抬手接住将要落入湖泊的柳絮。
“从前听人说柳絮似雪,还真是要亲眼见识过才能知道此言不虚。”平姬看着眼前碧绿的湖水,忍不住感叹到。
墨休染却立刻捕捉到了她这话中的疑问之处,“平姬姑娘不曾见过柳树?”
“我在最好奇的时候受人拘束,后来逃出了囚笼,却渐渐失了好奇心。”
墨休染沉默良久,面前这道聘婷的身影仿佛是随时要乘风而去的柳絮,之所以还愿意留在这人间,也不过是为了那助她逃离牢笼的人罢了,若有朝一日白知柒离去,她恐怕也会随之而去,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要留在白知柒身边的原因。
“姐姐在看什么。”戚玄迟同无道交待完事宜,恰好就看见白知柒接住柳絮这一幕。
她看上去依旧还是同先前一般瘦弱,好不容易在皇宫里养出来的圆润,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戚玄迟动作轻柔的取下了她发丝间缠着的柳絮,替人拢好了披风。
笛安几人识相的退到一旁,将空间留给两人。
“在看远山。”白知柒吹起掌中的柳絮,白色的绒毛顿时随风而去,静静的飘过了碧色湖泊。
戚玄迟颔首,将手中的水蓝色锦囊交付在人掌心。
“这是什么?”掌中的锦囊很轻,几乎只有外部绸缎的重量。
“是无聊时编织的小玩意儿,姐姐若是不喜欢丢了便是,里面的东西也不是很重要。”
圣上亲自制成之物白知柒又怎敢不要,况且这锦囊看上去便昂贵,想必是他特意制成的,岂有丢了的道理?
白知柒垂眸看了半晌,将锦囊挂在了腰际。
“先前在随身携带的东西里发现了这个,想必是当初想要赠予陛下的。”
戚玄迟本想询问她为何不打开锦囊看看,但念及她先前的态度,还是作罢。
当看见白知柒掌心中安然躺着的骰子时,戚玄迟起初还未反应过来,直到发现六面原本洁白光滑骰面上,被人细细的钻出了一个足以放入红豆的小洞,戚玄迟僵在了原地。
白知柒自前往河南赈灾后便再未曾传信于他,他起初并不知情时只当人是个小没良心的,一离宫就撒欢似的玩乐将他忘在了脑后,每个夜不能寐的夜晚也都是在宸枫宫内度过,却不想心中所思之人也同样在思念着他。
白知柒见他迟迟没有接过这红豆骰子,只以为他是不喜欢,她眼底闪过一丝落寞,有些不知所措的将东西收回了袖中,“陛下送我的都是极好之物,我却拿这样的东西敷衍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