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柒此言一出,冷真真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
目前这个女子看上去怎地有些眼熟?
心里隐约有个猜测,冷真真忍不住想要亲自证实。
她的徒儿可不会轻易就死在莫名的大火之中。
白知柒轻笑一声,“师父不妨前往揽月阁与我一聚。”
...
日暮西垂,屋檐上悬挂着的落晖,拉平了青瓦蜿蜒曲折的线。
天地之间难得的一方清净小屋,滚滚流淌着清澈的细流。
碧色装点着残霞,盛满了将尽半阳。
是暗色,从天际攀上,笼罩一片惨淡薄云,勾勒出层层叠叠的景象。
一只素白纤长的手率先探入黑暗,拾起玉勺,不紧不慢的往香炉里增添香料。
身后有细微的脚步声,被人刻意放缓,试探着伸手盖住了白知柒的眼眸。
恰好让她错过了手里一瞬间燃起的火花。
即使被人遮住双眼,白知柒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接下来的步骤,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已经刻入了脑海之中,丝毫没有错乱。
空气中很快升起沁人的芳香,融入夜里的夏风中,倒是让人少了些焦躁的情绪。
不远处的长廊上,是正在修剪着枝叶的姑娘们,嬉笑成一团,争着抢着展示自己新学的花艺。
冷真真怀念的看了一会儿,这才想起要松开手。
“知柒,你把揽月阁照顾的很好。”她挨着白知柒坐下,圆润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这张脸。
“但你却忘了照顾好你自己,从前我离开的时候,你有这么大个,现在我回来了,你还是这么大个。”说着,站起身来凭借记忆努力比划了一下。
白知柒微微歪头,发上只簪了一根再普通不过的木簪,经不住她发丝柔滑,一瞬间就掉落在桌子上,墨色的发丝顿时如瀑布一般泻下,说不出的美好。
“师父忘了,你当初离开时,也不过比我大上一岁。”
白知柒将手里的玉勺放下,抬手理了理略微有些凌乱的发丝。
冷真真这才发现,眼前的女子已不再是当初那个爱跟着她到处乱跑的小丫头了。
她生的亭亭玉立,不施粉黛也明艳芳丽,自成风韵,绝世独立。
曾经白知柒眉眼还未长开时,她便一眼看上了这个小丫头,她看人很简单,只单纯看脸,面由心生,这就是为什么有的人随着岁月容貌逐渐凋零,有的人却越来越有风韵的缘故。
白知柒垂下眼帘,挽起袖子为她沏了杯茶水。
冷真真这些日子以来没少经历路途的颠簸,自然是疲惫不已,本该一入京就寻了客栈睡上个几天几夜,却偏偏馋着京城里的吃食,说什么都不愿意先做休息,而这一点,白知柒自然是清楚的。
“不愧是我的徒弟,知我者小徒也啊!”冷真真接过茶水小口抿着,发觉是甜的后直接一股脑喝了下去。
毕竟白知柒从前为了能让她乖乖把药喝下去,少不了用一些香料掩去气味,骗她去喝,到头来闷了一碗苦药,真是让人好不难受。
白知柒敛着眉眼,起身从平姬手上接过用蚕丝布裹好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