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什么时候过着乡下农家的日子了,老太太的脸一阵煞白。
童氏忍俊不住,这话说得太妙了。
虞氏的脸时白时红,这不是狠狠打脸,就算甄家不抵老太爷在世时,可好歹也是官宦人家,哪家的嫡姑娘是这样的?
老太太道:“结发嫡女这般穿,你这个破落户舍得亲闺女这般作贱?我甄家的名声全被你给毁了。”
童氏道:“母亲莫恼,儿媳今儿过来带了份薄礼,全作一份心意,是给母亲与二姑娘、四姑娘添置的新裳料子。大老爷、二老爷可是做官的人,这名声出去了,他们被御史弹劾,同僚笑话,我们面上也无光。”
老太太摆了一下手,“苏儿,带蓉儿到你阁里小坐,我与你二叔母说说话。”
甄苏福身行礼,与甄蓉退下。
老太太待两个孙女走远,这才气不打一处下来,“看看你生的好姑娘,甄珍今儿在盛会上简直把甄家的脸面丢尽了,要不是我反应快,直说她先前头痛病没好全,是头烫发热说胡话,还不知闹出多大的事。
这个没脸皮的,一听说乐达侯府的荣世子与苏三姑娘订亲,大家都说吉祥话恭喜,她居然瘫软坐在地上,嘴里胡说什么,‘荣世子是她的未婚夫,婚约是她的,亲事是她的’这等鬼话。”
虞氏回了甄珍,甄珍也没提还有这么一出,这般失态,要是传出去,一辈子都毁了,旁人会如何想?以为她与荣世子有什么私情?往后还有哪家公子敢求娶?
“你做不好后娘,连亲娘也当不好,甄珍十六了,为何不给她议亲?才貌不如人,品性也不如人,她要挑个什么样的?看上皇亲国戚,公候世家,也得人家能瞧上她?什么样的条件,就寻什么样的人家,别得陇望蜀,最后抱不到西瓜,连芝麻也丢了。”
老太太对丢了甄家面子,失了礼数的甄珍很是失望,但对甄苏更是另眼相看,心下甚至拿定主意,让甄蓉跟着甄苏学书画,不为别的,只为进贵女书画社,将来好谋一个上好的亲事。
童氏道:“仰慕男人搁心里,这……怎能失礼喊出来,难怪说女大当嫁不能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老太太失望地摇头,对身后的年轻仆妇道:“萍儿,你带两个仆妇去,就说是我的意思,将大姑娘送到小祠堂抄写《女德》。虞氏,自己亲闺女的亲事不张罗,还要拖到何时?赶紧寻了媒人张罗起来,今儿盛会那么多诰命夫人、太太,她说的那些胡话但凡有人信了一句半句,她一辈子就毁了,赶紧给她寻女婿……”
老太太只当甄珍是被那消息惊糊涂了,思慕一个人到这等地步,也是少有了。
童氏道:“大太太还是照母亲的意思办了,这后头还有几个姑娘、公子,没的影响她们的婚事。外头可是说,荣世子原本苏老太爷是替苏儿瞧上的夫婿,就因为甄家不看重,好好的亲事才飞了。苏儿如今出息,可不能再让外头觉得甄家不重视,几年不给孩子添衣服,这才引来闲话。”
虞氏心里冷笑,嘴上道:“她自己个儿说有衣裳穿。”
“你的姑娘说有得穿,你信?她小孩子家家不好意思要,你就不给置?”老太太怒斥,“但凡拿出疼亲生女儿的一半,也不会成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