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大舅母的性子,怕是又要说酸话了。”
“这回不会,父亲让大房把三郎、四郎送回来,跟在他身边做学问、读书,还让家里备了户帖文书,将他们户籍迁来,待考到了功名再回去。”
三郎是大舅母唯一的嫡子,四郎是二房的嫡次子。
“本来是想指点二郎,可二房的二郎性子有多古怪,现下娶妻纳妾,就是你二舅、二舅母也管不了他。他要被举荐入仕,说不得什么时候就生出一堆麻烦。亏得四郎还有几分读书天赋,否则你二舅这辈子真没指望。”
苏真记得,在她七岁时,苏二郎还嫉恨外祖偏心小舅舅一家,故意欺负比他小了好几岁的苏五郎、苏二郎,自己一个半大孩子,将四五岁的幼童打哭,也是绝了。
外祖训斥他。
他却梗着脖子道:“我就知道你这老东西骗他!待我长大能打得过你,我一定第一个揍你这偏心的老东西!”
外祖当时气得不轻,苏二郎被二舅拽回屋里揍了一顿。
苏二郎从小到大,从不唤“祖父、祖母、爷爷”,一开口就是“老东西”,后来渐长些,也是一副愤世嫉俗之状。
谢家老太爷说,苏二郎的性子随了他们谢家的某个泼皮,最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崔氏道:“自家人知自家事,你二舅也知二郎不牢靠,但凡有大郎的沉稳,也是能入仕的,好歹考一个秀才。至今识字都是半蒙半猜,一手大字,还不如八郎。”
苏真道:“舅母这话不对,八郎的书法得父祖亲传,同龄的孩子里,少有他这般字写得好的。舅舅可是自豪得很,说他们兄弟三个,就八郎的性子最似他,品性正直高洁。”
三个儿子都会读书,只这八郎最年小,又是一点就着的鞭炮性子,可不与苏绍年少一般无二。
崔氏也不指望个个入仕为官,长子、次子近几年在读书上颇是用功,五郎又要下场赴考了。
“说到五郎赴考,我得回去了,问问仆妇、丫头给他备的考篮如何了?委实不放心,我再问问他要不要菊花饼,回头我做了……”
“舅母,别备生食,记得把米炒熟让他带着,熟米熬粥利于消化。”
“好,我知道了。”
崔氏说到儿子下场赴考的事,立马坐不住了,现下后悔不该病倒,害得儿子还得侍疾,不能安心读书。
苏真回到凉亭,拾掇一下,准备回听雨轩。
“春梅,最近可有我的书信?”
苏真在等苏墨的信。
春梅不语,眼睛盯着夏阳。
夏阳道:“你看我作甚?”
有郡主的书信,不是被你给收了。
苏真问道:“把我的信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