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李两家之事,朕心中已有断定,不日便会降旨,其他你跟老四商量的来办,户部存银乃是国之根本,决不能有所姑息,该怎么么办,就怎么办吧!朕允你跟老四可严惩以警众人。”曹李两家亏空大都因接驾引起的,康熙对此深知肚明,若让他们立马还清欠银,根本不现实,可完全不还,就此免除,也绝不可能。
胤禩也明白自己进宫未必就能得了准话,不过在康熙面前表示自己的为难之后,得了一顿训斥,便告退了。康熙这才问起胤礽改如何处理曹李两家亏空之事,特别是曹家,乃是欠银第一大户。
“去年江南亏空钱粮四十三万两,虽地方又不肖之管,可……两淮盐税欠银一百五十余万两,曹家仅是欠银就高达三百余万两,朕一提及还银,曹寅便首先响应,筹银五十万两送至御前,甚至并未提及减免一事,只求多多宽限些日子,曹家亏空缘由乃因朕,朕心有愧。但如今户部存银甚至不足千万,光是曹李两家欠银就达户部半数之多,此例不可开。”康熙叹口气,对胤礽道。
胤礽也只康熙为难,也知道曹家确实是受了些委屈,于是道:“曹家亏空居多,虽在情理之中,但过于奢靡,儿子不止一次听过曹氏说在家中的生活,经比儿子也不差多少。曹氏不过是侧妃,但嫁妆加起来也并不比太子妃浅薄多少。曹寅是忠臣能吏,但治家不严,曹家之事决不可过于妥协。但也不能过于严苛。若不然先还三成,其余让他们逐年补上,另外儿子对其暗自贴补一番,阿玛以为如何。”
“三成……”三成也有一百多万两,如今已经还了五十万两,剩下五六十万两曹家能拿的出来么?曹氏嫁银之事,康熙也有耳闻,但是曹氏是儿子的侧福晋,这些银钱到底是进了毓庆宫,康熙也不想去追究人家嫁妆之事。
“待曹寅回京叙职之时,朕在与之商讨吧!”曹家乃欠银第一大户,绝不能免,康熙心中一叹,压下愧意道。
胤礽对曹家并没打算赶尽杀绝,曹家对他诸多支持。曹氏虽是侧福晋,也不过有名无实。回到毓庆宫,便让芸珊从私库拿了二十万两的银票,准备让曹氏以她的名义送去曹家,曹氏看胤礽这么替曹家着想,感激不已,刚要张嘴,胤礽便离开了。曹氏看着隐忍的背影咬破了嘴唇。
“大姐儿在宫中本就举步维艰,却……”李氏收到女儿送出来的银票,一下子红了眼,她的陪嫁银子也不过二十余万两,一下子就送出来二十万两,这以后……
曹寅皱着眉头,道:“这难道是太子的意思?”
“回老爷的话,这些银票并非大小姐所出,乃是太子让其转交的。是太子私库的银子。”安嬷嬷见状,连忙道,虽然这并非主子让她说的,可是她也知道这事瞒不住,主子对太子有怨,自然心生不满,但她绝不能让太子放开曹家,否则到时候绝对会是灭顶之灾。
曹寅闻言眼中一亮,惊喜道:“真是太子私库所出?”
安嬷嬷点点头,然后咬咬牙猛地跪在地上,道:“大小姐自进宫之后便不甚得宠,太子重太子妃,对其他女人都极为寡淡,每月二十日都是宿在太子妃房中,只要在毓庆宫定然会陪太子妃用晚膳,才去旁处,却只是完事便走,毓庆宫中主子不少,但规矩极为严苛,寻常之人便是连毓庆宫门都不得轻易进出,大小姐心中及其苦闷,便是膝下抱养了二格格,太子对二格格却更不看重。”
“这么会这样?”李氏惊恐的睁大眼睛,自己的大姐儿生的那么美,肌骨莹润,举止娴雅,太子怎会不喜?太子妃便是美貌出众,如今也不过快三旬的妇人,便是保养的再好,怎能与之相比?她苦命的姐儿啊!这要怎么办啊?
曹寅皱着眉头在屋里走了走,然后细细问过安嬷嬷之后,便道:“太子妃乃是正妻,便是圣上想来也并非全然不知,圣上既不多言,你回宫便让侧福晋严守本分,决不可有任何不满。”太子重嫡妻,自己便是使法子也无从下手,索绰络一族更是无大错,族中更是小心谨慎,曹家不占理,皇上想来宁愿看到太子如此,也不愿意看到太子宠妾灭妻,才不去插手的。太子妃已育有二子一女,如今还怀着第四胎,地位已然稳固,便是以后都不能轻易撼动,曹寅不得不对安嬷嬷多加叮嘱,决不能让女儿任性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