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买,总督府。
一张桌子前,苏定方坐在上首,下面则是左右各坐着裴行俭和王玄策。
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糕饼水果,还有新烤好的肉,中间还有一壶热腾腾的奶茶。
三人一边吃一边聊,与其说是开会,更像是私下里的聚会。
苏定方用小刀缓慢的割着羊肉,然后蘸着餐盘内的香料,然后缓缓的送入口中。
“别说,天竺这地方,羊肉味道一般,但是这些香料,可真的是丰富,如果有一些西域的黄羊,那味道肯定是美的不得了!”
“呵呵,将军常年在外,吃得苦都以斗计,难得安逸了一段时间,自是应该好好的享受享受。”
裴行俭一边说,一边割下一块最肥美的羊肉,放在了苏定方面前。
“守约你其实出海的日子不多,但是玄策这小子跟着我四处闯荡,这海上的日子,他可是深有体会。”
“将军言重了,我上船的时候,都已经是日子最好过的时候了,我听那些当年跟着将军探索新洲的老船员说,现在的日子,可要比当年美上一百倍了。”
“是啊……”苏定方听到这,突然惆怅的叹了一口气,思绪瞬间又仿佛回到了过去,那段在海上漂泊的日子。
“你们没经历过,那种不知前路的探索,每一天,我们都战战兢兢,如果晴空万里还好,要是遇上点风暴巨浪,那真的是随时都有着过一天赚一天的准备,当初,要不是心中一直坚信伯爷说的话,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日子,真的不知道我们怎么熬过来的。”
“唉,也不知道正则在那边过的怎么样了。”
提起那段岁月,苏定方自然而然的就想起自己的老战友刘仁轨了。
“以前没出去之前,觉得天下也不过如此,直到出去之后,才知道天地如此之巨大!就好像以前,即便我和正则贤弟相距再远,至少也有机会见面。不像现在,那是真的天各一方,不知何日再能相见。”
“将军,尽管看过你的那些游记,但是我依然想听听您亲自说说当年的经历。”王玄策两眼闪着小星星,一脸期盼的说道。
苏定方顿时也来了兴致,哈哈一笑道:“好,今天就跟你说说其中一小段,是我第一次遇到燧人之山的事情……你不知道,以前我一直以为,那些可以喷火的山,只能是在神话当中……”
即便书中记载的再详细,也肯定不如当事人口述讲的详细。
苏定方绘声绘色的说着当年的经历,二人听得也是十分的认真。
“……那一次,真的是非常凶险,幸好我们逃得快,这才免于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