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周老踏上展台,身着避尘手套,随手拿起古墨,仅仅是略微审视,其重量与质地纹理便让他面色微变。
周老立刻变得严肃起来,鉴别的动作小心谨慎至极,甚至从怀中取出大小各异、样式繁多的灵眼镜,在台上一字排开,一一详察。
须臾间,数分钟过去,周老异乎寻常的表现引来众人的注意。
“周前辈……”
张老略感好奇,出言呼唤,然而周老似乎已全情投入,对外界的声音充耳不闻。
此时此刻,即便是最为木讷之人也能察觉到端倪,周老所鉴定的这块古墨必然非比寻常。
“莫非这是明代丹青大师李廷珪遗留下来的古墨?”人群中有人推测起来。
毕竟,清代的古墨固然难得一见,但并非绝迹,只要有心搜寻,总会觅得一二。而明代的墨宝则因岁月悠久,愈发稀罕,有时纵使寻遍天涯海角,也未必能找到。
听见旁人议论,俞飞白靠近林之耳边,低声道:“让他们轻视古墨,低估其价值。倘若让他们知晓,那块墨石竟是李廷珪大师的真迹,只怕是要瞠目结舌了。”
林之微微一笑,目光紧紧跟随着周老的鉴定。这块墨石是否出自李廷珪大师之手,一切都要看这位前辈的定夺了。
又过了片刻,周老仍在台上专心致志地鉴定验证。此刻,不但下方的众修士惊愕不已,就连张老与钱老二人亦按捺不住,私下商议一番后,相继走上展台。
林之目睹此景,低声询问身边的高德全:“德叔,这墨的事,你没告诉钱老?”
高德全淡笑着答道:“在交流会期间,钱老身为评判者,有关参展物品的情报不可泄露给他。”
“如此安排甚好,若事先告知,便失了这份惊喜。”俞飞白狡黠地笑着说道。
此时,张真人踏足演法台上,直接询问道:“周师兄,究竟何物,竟令你沉浸如此之久?”
“啊……”
周真人这才从沉思中回神,凝神一笑,缓缓言道:“此枚古墨渊源非凡,诸位不妨一同观瞻。”
“何种墨宝,竟至于此……”
目光扫过手中的墨碇,钱真人顿时一滞,旋即迅速接过墨碇,细细审视其质地,时而轻扣墨体,洞察其纹理,揣摩其上镌刻的符篆文字。
片刻过后,张真人依依不舍地将墨碇递予钱真人作进一步鉴定。
“周师兄,你的见解如何?”张真人问道。
周真人淡笑,反问:“你又有何感想呢?”
“愚弟嘛……”张真人犹豫了一下,长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不敢轻易断言。”
“没想到刚毅决断的张师弟,对此也有举棋不定之时。”周真人调侃道。
“有何稀奇。”张真人并未介意,直言不讳地说:“鉴识古墨,本非吾之所长。不明之处自当承认,何须故作通晓。”
“果真是东岭张先生,一贯坦荡磊落,不矫揉造作。”周真人赞许道。
“那是自然。”张真人坦率地点点头,接着又问道:“钱师兄,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