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都是小雌性离开时利落的背影,她走到那个人类雄性面前。
一次都没有回头。
一点眼角余光都没有。
就算知道小雌性可能是为了保护他,但 他还是好难受好难受。
就像心脏被生生挖出来一般,撕心裂肺的疼。
那个会飞的东西飞得太快了,那个东西会将他的小雌性带去哪里……
曲商的泪水稍一流出便混合到海里。
没有任何人发现他在哭。
就连痛到极致的悲伤都是静悄悄的。
另一位金发碧眼的男性人鱼游到曲悠悠身边,他挠了挠头,喊道:“喂,曲商,要不跟我们一起走吧,你一个人在这里怎么行呢?”
曲商木木的摇头,“她让我等她。”
“等她?”
男性人鱼道:“可是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呢?一天两天?还是一年两年?”
“还是从她离开的时候开始,到她死亡之前的某一天?”
“或者只是一句空话?”
“曲商你知道人类的,小时候长老不是也跟我们讲过吗?人类是一种——虚伪又自私的动物。”
曲商麻木的回道,“我要在这里等她。”
枯坐一日,族人们全都离开了,独留下海底一片神秘的空屋——似乎在述说着什么。
曲商回到那座小岛,爬进楚白袅亲手搭建的庇护所里。
小小的空间似乎还遗留着对方的香气,他轻轻嗅闻着,好像这样就能安心一些。
晚上他回到海里泡水,看见沙滩上遗留的篝火痕迹,第一次由衷的觉得火也没有那么讨厌。
第三天,下了好大一场暴风雨。
风雨总是来得很猛烈,就算曲商拼了命的护着那个庇护所。
小雌性亲手编织的树叶还是被狂风刮跑,细一些的枝干也全被刮走,只留下他劈的六根支柱留在原地。
暴风雨中,眼泪和着雨水顺着脸流下,曲商的红色长卷发湿湿的贴在他身上。
在他发现他无论如何也守不住小雌性留下的痕迹。
就连篝火的印记也被狂风和雨水冲刷干净时。
他跌坐在沙滩上,在一片几乎看不清路的暴雨中,红头发蓝眼睛的人鱼哭得撕心裂肺。
第十天,曲悠悠好奇的回到这片海岛,看见了蜷缩在之前庇护所的位置上,目光怔愣的曲商。
之前人类雌性搭的庇护所已经被风暴刮跑,他自己钻研着,在丛林间找来一大堆树叶跟一些木棍。
在原有的六个木桩上搭了一个牛头不对马嘴——就连天空都遮盖不住的简陋庇护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