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家理发店,把头发剪短,让残留的焦糊处看起来不那么明显,数数王倩倩留下来的“赃款”有三万多块钱,于是又到银行取点钱,凑足五万。准备回去交给老妈。
给表姐打电话报过平安,告诉岳晔今晚回家去住,过两天再去送车给她。
事情办完,周严把车开进自己家小区时,已经快到六点钟。
。。。。。。
周严家住在农业局的家属小区。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建筑。
小区除了临街的一排门面房,其余三面还是水泥围墙。
院子内只有八栋六层和两栋四层的楼房。其中四层的两栋是农业局领导住的。与其他八栋房子之间用一条绿化带隔起来。并配有一个停车场和一个面积不大的健身区。
七品芝麻官,出行也要打着回避肃静的开路牌,住的地方也要称作府,八品的府丞家,就只能称作宅,至于老百姓住的,统称房子。
这就是官本位的社会现实,领导必须处处体现与群众的区别。
周严家住在那八栋房子里的第四栋,以前福利分房的政策,按照职工的工龄,文凭,职务岗位,职称,家庭人口这些条件来打分,周严的老爸只是个不招人待见的小科长,但好在有职称,文凭也过硬,总算分到这套八十多个平方的小三室套。
虽然要爬六层楼,但周严记得搬家时,包括自己在内,全家人都开心的不行。
能分到个三居室,在当时足以让相当大的一部分人羡慕嫉妒恨。
把五万块钱装进一个塑料袋,又挑几盒保健品,周严锁车上楼。
开门的是老爸,消瘦严肃的脸,手里拿着半头蒜,看到周严的第一句话,依然是最常说的:“自己又没带钥匙吗?”
熟悉又陌生的场景,亲近又不敢亲近的家人,所有的记忆在此时鲜活起来,周严感觉鼻子微微发酸。
“嘿嘿,钥匙丢在单位了!”周严笑着进门。老爸接过周严拎着的东西,问道:“手怎么了?”
“周严蹲下来换鞋,随意的说:”出差回来时遇到有人出车祸,我们去救人,手被玻璃划了一下,不严重,没事。“
“谁出车祸了?”听到声音的老妈从厨房出来。
“别人出的车祸,我们遇到,过去救人的,不是我们出车祸。”
周严走过去,伸出胳膊搂住老妈的肩膀:“我亲爱的老太太,给我做啥好吃的呢?”
老妈打开周严的手,嗔怪道:“一会儿被纪委叫走,一会儿又把手搞成这样,谁上班像你这样的,还好吃的,吃个屁!”
周严吸吸鼻子:“嗯,我已经闻到香味了,我们家老太太的手艺,真是没的说!”
“今天还买到了豌豆尖,这个季节难得遇到卖的,你个傻小子有口福!”老妈说着,快步走回厨房。
周严看着老妈的背影,再次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