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周严认为可以利益最大化的张洋,正在号房中苦练“梅花桩”。
所谓梅花桩,就是把刷牙用的杯子按照固定的位置摆好。人赤身或躺或趴在上面。另有专门负责“伺候”的人。
伺候,就是用脚踩,用屁股坐,甚至直接从高处跳到人身上。
梅花桩又分入门版和进阶版。入门版是杯底朝上,进阶版则是杯口朝上。
至于身子下面垫几个杯子,则要看号子里有没有“老改造”。
老改造们经验丰富,能用最少的杯子达到支持效果。不会把塑料杯子压碎。还要保证人最脆弱的“三点”都能成为着力点。
这绝对是个技术活,涉及数学和物理学的“高深”知识。
据说厉害的施刑者,用五个杯子就足够玩很久。
如果号子里没有这种有经验的人,那为了不把杯子压碎,就只能以量取胜,下面多放些杯子。
但这样一来,受刑的人就会舒服很多。
杜疯子是个有经验的老改造,所以张洋此刻身子下面只有五个杯子。
杜疯子还“贴心”的让人把杯子口弄破。
“这样有针灸的效果,治百病!”杜疯子洋洋得意的说。
这一夜,号子里的人兴奋的都没有睡觉。
当然,主要是杜疯子太兴奋。
别人不敢不兴奋。
而张洋作为产生兴奋的“生产资料”,没资格没能力睡觉。
杜疯子伸个懒腰,走到仰面躺在“梅花桩”上的张洋面前,用脚踢踢张洋,不屑的道:“傻逼,腰还挺好!”
张洋努力控制着身体不乱动,以免弄倒了身下的杯子,招来更猛烈的“刑罚”。身上的肌肉都在微微痉挛。
被杜疯子戏弄,也不敢说话。只是挤出难看的笑容。
“艹!杜哥问你话,你他妈的哑巴啦!”
旁边的打手一脚狠狠踩在张洋脸上。
张洋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脸从梅花桩上摔下来,在地上打滚。
“现在懂事了吗?”杜疯子问道。
“懂事了,哥,爷爷,我懂事!”张洋哑着嗓子求饶。
“妈的!躺着和杜哥说话,你和谁摆谱呢!”
随着骂声,一群人再次扑上去,围着张洋一阵拳打脚踢。
“行了!要文斗不要武斗,不长记性!”
杜疯子喝止了这种“不文明”行为。
两个人嬉皮笑脸的把张洋拖起来,跪在杜疯子面前。
“你说你爸是桂城市委书记?”杜疯子蹲下身,笑嘻嘻的问张洋。
张洋赶紧摇头:“不是,我乱说的!大哥,我真的是乱说的!”
昨天夜里,他报出自己的身份,不但没换来任何优待,反而吃了更多苦头。
张洋明白这些人是故意整自己。在这个号子里,至少眼下他爹没任何威慑作用。
“早点这么懂事,何必受罪呢!那你告诉我,你爹是谁啊?”
杜疯子摸摸张洋的头,做出一副慈祥的模样。
“是你!杜哥就是我爹!”张洋低着头,不敢让杜疯子看到自己眼睛里仇恨的目光。
号子里的人都大笑起来。
“我可没你这种废物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