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溪本就睡的不太踏实,听见一点动静,便缓缓睁开了眼。
“玉簪,外头何事这般喧闹?”
“姑娘。”
玉簪小跑进里屋,绕过屏风,脸色带着些苍白,“不好了姑娘,老夫人哭了一宿,闹着要去陪老太爷,眼下已经晕过去了,三夫人正在福安院里闹呢,说是......”
“说什么?”
“说是我们夫人容不下老夫人,要逼死她,还说没见过哪家有小辈的亲事会忤逆祖母,不顾家里名声......”
“可还有其他?”
“回姑娘,奴婢也只是听了几句,大多都是在说夫人的不是,还有,还有姑娘同清远侯的婚事。”
沈桃溪起身,瞬间清醒,“母亲呢?”
“夫人去了福安院,毕竟是家中老夫人,若真出了事,老爷即便平安回了府,也定会被打上不孝的名声。”
甚至还会因此被参上几本,被人寻到打压之处。
正好如了那些瞧不惯沈家人的意。
“原只觉老夫人只是爱占些便宜,最多偶尔替三房捞些好处,大是大非之处还是拎得清,没承想竟是这般无知!也不想想,这样的消息传出去,对其余两房又有什么益处!”
沈桃溪气得连连摇头,无语至极。
这种自损八百又占不着好的法子,她小小年纪都已经不会去用。
老夫人在那位置上待了这么多年,竟还学不会顾全大局,真真是白费了国公府老夫人的位置!
“母亲一个人在那定是会受委屈,玉簪,让人去请二叔母,你同我过去,再让金盏去打听打听,各处院子落锁前,福安院里有谁在。”
“是。”
沈桃溪只觉头疼得厉害,但她顾不上自己,只越想越疑惑。
老夫人与他们大房,向来都有面子上的和善,早就养成了你不烦我我不恼你的相处,即便是她要退婚,也碍不着老夫人什么事。
可眼下,老夫人对她要退亲的反应,着实是大了一些。
穿衣时,沈桃溪余光映出了桌上的针线篓子,边角上还搭着她挑来扎穗子的红线。
旁边是那个木匣子,里头放着谢瑨的玉佩。
想起他应下要带自己去瞧父亲,沈桃溪紧了紧衣襟,又让人多拿了件薄斗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