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溪嗤笑中带着淡淡的嘲讽,起身披了件外衫行了出去,“拿进来瞧瞧。”
三层食盒比平日里的大,提久了也有些吃力,金盏将里头的东西拿出来,一碟碟的,倒也摆开不少地方。
但一眼望去,却都是些她平日里极少碰的口味。
“这食盒让我想起,我这菱溪苑,已经不知多久没收到过他的东西了,倒是我,每隔上一段时日,还会让你们带着礼去拜访侯府老夫人,帮衬打点,结果换不来他一句好不说,反过来还要被他利用,倒真是瞎了眼。”
“姑娘......”
金盏担忧地看了看面前的姑娘。
想到适才她去打听,得知今日清远侯明知姑娘伤了心,还亲自将那柳蕴诗送回了柳府一事,她抿了抿唇,终是没有开口。
姑娘的脾性她们比谁都清楚,一旦真下定了决心,便绝不会再回头。
既如此,外头那些伤人的消息,也不必再传到姑娘耳中。
不值当。
“好了,我也只是想瞧一瞧,看他顾锦文到底有多不用心。”
沈桃溪转身,没再看桌上的东西,只抬了抬手。
“将东西退回去,告诉他,事情要么别做,要做就做得好看一些,起码先打听清楚,别什么东西都往我这里送。”
顿了顿,转身的姑娘停下,侧着头。
烛火落到她卷翘的长睫和微挺的鼻尖上,白皙的肌肤像是覆上了一层莹润光泽,如世间难寻的美玉。
下一瞬,她粉嫩的唇瓣轻动,带着她身为贵女的矜傲。
“我的话,可要一字不落地传到他耳中去,同他说清楚,这样的小恩小惠,我沈桃溪看不上。”
沈桃溪太清楚顾锦文的易怒之处。
只要随便一句像是带着俯视的话语,便能激得他变了脸色。
彼时她还想,往后的路还长,即便当时的顾锦文还带着不平的心性,但他一定能行到他想要的位置,一定能摆脱曾经受过的苦,而她,会一直陪着他。
可时至今日,她才想明白,有些东西是改不了的。
正如同他凉薄的心性,和为了权势的不择手段。
当时他能借着沈家大房的手去对付别人,如今也能借着别人的手,来对付他们沈家大房。
皆是为了利。
沈桃溪行回里间,重新回了床榻上。
顾锦文弃了他们的相识,对沈家大房出手,将她的真心踩在脚下,如此心狠手辣不念旧情,那她便也没什么好留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