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今沈府大房的丫鬟皆不喜与清远侯府有关的人,但该有的礼数,她们却从未落下。
顾如意感觉得到引路丫鬟的冷淡,但细想,却又怎么都挑不出错处。
连茶盏小点,也都按着以往她的喜好而安置,未有半点不同。
见此,顾如意心中越发酸涩,也有些抬不起头。
她与沈桃溪大多都在外头相见,来这沈府的次数其实并不算太多,可这院中的丫鬟,却始终记得她的口味,没有一丝怠慢。
这样的人家,母亲竟还生了嫌弃。
当真是忘了曾经侯府跌入泥泞时的艰辛,和旁人有过的冷眼。
正想着,前头廊下便出现了一道身影,不同于早几日瞧见的素净,今日沈桃溪一身粉色裙衫,鲜妍俏丽。
虽未施粉黛,唇瓣也未有多少笑意,但依旧是一副桃羞杏让的好模样,只一眼便让人挪不开视线。
顾如意越想越窘迫,尤其是见着沈桃溪的视线轻飘飘落了过来,有礼,却也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
“罗少夫人。”
没有再唤她如意姐。
这便是彻底划清了界限。
“桃溪......”
顾如意的声音有些干涩,她还是一如往常那般唤她,可开口之后,却又觉得有些不合适。
但好在沈桃溪并未在意太多。
她在前头坐下,让丫鬟又送了些点心,“罗少夫人平日难来沈府一次,今日,可是罗家有事?”
“罗家无事。”
顾如意垂眸笑得艰难,不想开口提起清远侯府,可母亲又吵又闹的模样实在让她心累,连带着罗家也有了不满。
若她不来这一趟,母亲大抵不会顾及她在罗家的处境,只会继续逼迫她。
要么来哄着些沈桃溪,要么掏些银子,替清远侯府分担一二。
可她哪有这么多银子能掏出来给娘家,垫上那些空缺。
无奈之下,便只得想起了来见沈桃溪的这一条路。
“桃溪,对不住。”
顾如意咬了咬牙,终是豁出了脸面开口:“今日过来,是母亲心中挂念,又生了懊悔,知晓自己让你受了委屈,整日以泪洗面,只想见见你,求得你的原谅。”
沈桃溪听着并未出声回应,只是端起一侧茶盏,轻饮了一口。
顾如意无奈,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昨日母亲送了帖子来沈府,却没能得到沈大夫人的点头,知晓你心中定是存了气,她便又急了一些......你知晓我母亲的身子,早些年跟着父亲吃了不少苦,不比从前,我也是实在没法子,才寻到了你跟前来......桃溪,你向来良善,最容易心软,即便这婚退了,咱们两家,也实在不必走到如今的地步。”
顾如意说的磕磕巴巴,也实在是无颜面对前头的姑娘。
说起来,她其实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