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不见里头人的身影,但她记得适才姑娘望过来的眸子。
那双湿漉漉的眼未有半分困倦,只有一点点浸出的自责和担忧,引得长睫轻颤,透着入夜后的忍耐。
“往后可莫要在外头说这些话。”
玉簪轻声开口,“姑娘和王爷可是师徒,说多了不见得是好事。”
“管他师徒还是兄妹,王爷愿意宠着咱们姑娘,可是旁人想求都求不来的事!”
金盏不甚在意地道:“我还担心我们姑娘当时没正儿八经行那拜师礼,等往后王爷有了王妃,转头就会忘了咱们姑娘,不过还好,上次听夫人提起,若是王爷真要娶妻,说不准还会看向赵家,到时又是一家亲!”
“你就没瞧出点别的?”
玉簪张了张唇,有些无奈金盏在此事上的迟钝。
“别的?王爷同语枝姑娘确实不合适,还不如同我们姑娘在一处。”
“......”
怕声音传到里头,玉簪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她叹了口气,起身去查看关好的窗户。
......
翌日的天有些雨后的暗沉,雨滴渐细,无声落于地面,让路面湿润滑腻。
沈桃溪换了身简洁的衣裙,坐上了平日里不常坐的马车。
经过街边闹市,她下车行入人群之中,眼瞧着买起了胡饼,可转眼,便又从另一边街口探出了身子,换了一辆毫不起眼的普通马车,这才直奔别院而去。
小姑娘眼睑下还有淡淡的乌青,遮了她几分明媚,却又无端端透出了些柔静。
依旧是桃羞杏让的好模样。
“可嘱咐好了给师父送粥的人?”
“姑娘放心,侍卫会将熬好的粥送到王爷跟前,不会多提一句您出府之事。”
“我是怕他们一瞧见师父,便吓得不敢说话。”
她不知谢瑨会不会喝下那药膳粥,故而侍卫离开时,她多叮嘱了几句。
“罢了,等从别院回去,我再让人去打听师父的消息。”
“姑娘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金盏给她揉着手上的筋脉,笑道:“姑娘若是担心王爷,不好去王府,直接问问陆大夫便是了。”
陆子鸣。
沈桃溪想起昨日那张神色微沉的脸,眉尾挑了挑,而后摇了摇头。
她如今实在是好奇得厉害,只是她怕自己一瞧见陆子鸣,想问的就不止是谢瑨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