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姑娘,丫鬟们都沿着院子树荫处洒了一圈,还燃了些火绳。”
沈桃溪院子一角有不少奇花异草,天一热,虫子便有些多,她肤色白嫩,有时碰一碰便容易泛痒,难受得紧。
“那就好,等过些日子再撒点雄黄,不过可得离我那些花儿远一些,免得烧死了。”
“姑娘放心,只是这段时日姑娘也要少往那边边角角处去,毕竟是药粉,若是不小心沾染到身上,说不准也会泛痒难受。”
“我晓得的。”
沈桃溪点头,刚将帕子放到一侧,便见金盏掀帘而入,眉眼带着疑惑。
“姑娘,三房那头,今日有些奇怪。”
“何事?”
“适才三老爷怒气冲冲地回了府,让人去请了四姑娘,可没多久四姑娘就笑意盈盈地出了屋子,末了还收到了三老爷让人额外给她添的银子,瞧那架势,该是有不少。”
沈桃溪眉心微蹙。
虽知宫宴在即,她三叔不会真对沈桃莹用家法,但怎么也不可能如此心平气和,还是在原本怒气冲天的情形下。
金盏的声音还在继续。
“三老爷给四姑娘添银子便罢了,毕竟过几日是宫宴,许是要让四姑娘去添些好东西在身上,可三老爷变化如此之大,奴婢总觉,这里头许是有些不对劲。”
“确实有些不对劲,钱氏那处如何?”
“回姑娘,三夫人那倒是和姑娘您猜想的一样,遭了训斥,听闻砸碎了不少东西,还闹到了休妻的地步,后来还是福安院里老夫人派了人过去,这才消停了一些,不过奴婢听说,三夫人气得差点晕过去,原想喊四姑娘来帮衬,可始终未见其人影......”
听闻此话,沈桃溪并未感到多少松快,只是默默又在心底生了提防。
“去查查今日沈桃莹从王府离开后,去了何处。”
“是,姑娘。”
......
一日后,沈桃溪终于知晓沈桃莹为何闹得如此丢脸,还得了三叔的看重。
得知她那日瞧见了顾锦文,还收了他的东西,沈桃溪瞬间便将心思放到了谢瑨之前给她的那封信上。
顾锦文确实在暗处得了新的买卖,不仅收了座矿洞,还打起了官盐的主意,难怪他京都那些买卖都在赔,却还能在沈桃莹面前出手如此阔绰。
倒真是舍得。
可沈桃溪明白,顾锦文不可能会无端做这样的好事。
他盯上沈桃莹,绝不可能是为了显摆,更不可能是瞧上了她的样貌,生出男女心思。
那样的人,行事只会带着算计。
“沈桃莹有时候眼皮子虽浅了些,但不可能看不出顾锦文有目的,她既收下了这些东西,便意味着她愿意上他的道,正好三叔前些日子也去见过顾锦文,只是没能成事,沈桃莹有了昨日这一出,难怪她回来,丝毫不怵。”
沈桃溪行至窗边,看着外头又在撒药粉的丫鬟。
三房,真是一次也没给过她希望。
不过还好,她一点也不稀罕。
“若真是如此,那三老爷......岂不是也默认了要上清远侯的船?”
玉簪皱眉,“可姑娘您和清远侯府如今的关系人尽皆知,三老爷怎能如此不顾及您的处境,一边等着您帮衬,一边还胳膊肘往外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