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夫人的册子里没有他的名字,无妨,他会自己将自己加进去。
“那日我对你说的话一直作数,只不过明日宫宴,这几日大抵也会有你父亲的消息,我不扰你,但那些所谓的青年才俊,桃溪,离他们远一些。”
霸道的话被他说得甚是可怜。
明明算是强迫,可男人眉眼低垂,看着她的目光仔细又幽怨,像极了怕她不高兴的模样。
沈桃溪正想说他倒打一耙,沈煜白便已经从那片花圃中行回,拍了拍手,一脸惋惜地停在谢瑨身侧。
“秃的可太难看了......师父要问的可问过了?”
“嗯,算是,问了两句。”
“那师父去我院子歇一歇吧,这丫头瞧着也并无不妥,师父不必如此担心她,还不如记着自己胳膊上的伤,都两日了,一直操劳未歇......”
“不必了,伤口已经无碍。”
谢瑨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而后话锋一转,忽然又道:“往后若还有想打听的人,直接派人来王府,我虽三年未在京都,但有关一些世家之事,倒也还能替沈大夫人解惑。”
“多谢师父。”
沈煜白应下,而后又看了眼面前的沈桃溪,咧嘴笑了笑,毫无避讳。
“不过说起来,这丫头虽有时候恼得人头疼,但母亲也不是一定要让她嫁人,师父不必放在心上,兴许过几日,这事儿便又淡了,而且她嫁不嫁的......”
“大少爷。”
后头的云水听见此话赶忙上前,福了福身子,出言劝阻。
“王爷好不容易来一趟沈府,眼下有事询问三姑娘,大少爷实在不好用这些琐碎之事扰了王爷清净。”
言外之意,三姑娘和王爷都在,这话说得如此直接,实在是不合规矩。
沈煜白心里一激灵,怕她去母亲跟前告状,到底是停了下来。
他嘴角抿了抿。
这般看下来,还是只有他院里的昭云乖巧,一直相信他,知晓他有分寸。
这般想着,沈煜白长叹了一口气,只是谢瑨却在听闻此话后扬起唇角,仿若随意般接了一句。
“这样的事,我自然要放在心上。”
说罢,谢瑨又看向面前不说话的沈桃溪。
还想再多留片刻,却也知实在寻不到缘由,尤其此刻日头不小,小姑娘本就怕热。
“回屋吧,等晚些时候,我让陆子鸣送东西过来,还有明日宫宴。”谢瑨道:“我打点了旁人,不会有麻烦,你尽管和平日一样,当然,即便是闯了祸,也不惧。”
这样的仔细温和让院子里的人皆愣了一瞬。
前头的两人瞧着颇有一种赏心悦目之感,可这适宜之下,却又有一股说不上的奇异弥漫,像是哪里被人忽略。
谢瑨未再停留。
话落后只静静看了眼前的姑娘一眼,便转身离开了此处。
沈煜白跟着踏出院子,在即将消失在墙外之时,他忽然皱了皱眉。
似觉哪里不对,沈煜白下意识回头。
他向来怕热的小妹此刻还站在院中并未回屋,不知在想些什么,紧抿着唇,目色飘远,脸颊微红。
沈煜白看了几眼转回头,却见前头先他半步的男子单手负于身后,侧脸在日光下线条凌厉,虽俊朗,却隐隐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压迫。
离了沈桃溪的男人重回冷峻,即便风华依旧,也同适才的样子判若两人。
沈煜白想说的话停下,回想起师父回京都后的这段时日,似有念头在心底冒出了头,终于察觉到了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