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溪心里一沉,再也顾不上其他,握着匕首的手因用力而开始泛白,抬脚便往山中冲去。
林间地上有什么被拖走的痕迹,在脏乱的泥土上留下了长长的印子。
沈桃溪一行人随其绕出,行到了湍急的河水前。
河水前的一片不比林间的茂密,空荡处全是石子和泥土,沈桃溪沿着河道走了一截,却什么也没能瞧见。
不敢再贸然往深处而去,她转身便打算换一处地方,只是步子稍稍偏了偏,脚下便似踩到了什么,有东西碎裂,又有东西卡在了石头之间。
沈桃溪低头一看,是一根簪子,上头垂坠的珠子已经散开,仅剩下的花心也因着她的踩踏而滚开四处。
她目光随之怔住,愣了半晌,才缓缓低下身子,小心地将那支簪子捡起。
是语枝的珠花簪。
沈桃溪费了极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缓过神,她抬眸,转身看向适才未再往前的方向。
此处虽还是山脚,但月安山山峦迭起,林木茂密,顺着这个方向往前,用不了多久便会是难见天日的密林。
她步子挪了挪,一颗心越加沉重。
“沈姑娘,前头危险!”
现身的女子又一次拦住了沈桃溪,这一次,她没有再同适才那般与她相对。
“我知道。”
“那姑娘您还......”
“一路行来月安山都未瞧见任何赵府的侍卫和家丁,这便意味着赵夫人还不知晓此事。”
沈桃溪又往前头看了看,果然,她又在石头夹缝中,看见了一张沾满了泥泞的帕子。
“若是山贼土匪,扣下语枝必定是为财,可不管如何,要钱要物都不会直奔我沈府而来。”
“沈三姑娘的意思,此次赵姑娘出事,是冲着您来的?”
“嗯,绑她的人,目的在我。”
沈桃溪说罢便红了眼。
想起如今下落不明的语枝,想起她往后不知会被如何诟病的名声,她的愧疚就像无声的箭羽,拼命朝她而来,疯狂刺进了她的血肉。
她尝过了太多被人泼脏水的委屈,以至于她早已麻木不在意,可正是如此,她才不愿语枝也受一遍那样的苦。
“若是如此,您更不该寻过去。”
女子眉头紧皱,顾不上尊卑,伸手抓住沈桃溪的手腕,怕她为了救人不管不顾。
“眼下还不知对方到底是何来头,带了多少人,眼下就凭这一队侍卫,沈姑娘您去了也救不出赵姑娘!您不如再等等,已经有鹰卫送信去了主子跟前,很快,很快就会有人......”
“来不及了。”
沈桃溪眸光一点点冷了下来,一想起如今的语枝生死不明,她手脚便开始泛凉,而后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