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神行符再次失效，细雨已汗出如浆，累得直喘粗气。
两条腿沉得像灌了铅，抬一下都难。
细雨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粗气。
“苗，苗姐姐，不，不行了……”
苗妩挑眉。
不，她好得很，不行的是这小道士。
“……我，我累死了，跑，跑不动了……”细雨往后一倒，背后的大白成了现成的肉垫。
大白被压得嘎嘎乱叫。
“死鹅，你，你闭嘴！”细雨没好气，“不长本事只长个，不对，长个还长肉，你沉得哪像只鹅？”
“活脱脱一头猪！”
“嘎！！！”
“你还不承认？背你一路，累死我了！”
“嘎！”
“就是猪！”
“嘎！嘎！嘎！”
苗妩放下心。
行了，还有力气跟大白吵架，看来没甚么事。
小道士会累成这样，苗妩心里有数。
她虽不通道家符箓，但毕竟在俗世中过了许久，见过的道士也不算少。
有真本事的道士确实可借符箓之力，沟通天地，降妖除魔，驱邪除祟。
可再厉害的道士，也还是肉体凡胎。
人类修行，不需要经历雷劫。
与妖相比，人的修行确实容易许多。但相应了，也少了天雷淬体，磨炼肉身的机会。
譬如小道士，本事虽大，肉身脆弱。能一口气跑八个时辰才倒下，这份毅力，已令苗妩吃惊。
此时天色已暗。
苗妩纵身上树，查看四周。
她们如今所在之处，乃是一片荒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跳下树，苗妩道，“前方不远处，有片林子，今日咱们错过了宿头，不如到前方林子里暂过一夜。”
“好~”
细雨有气无力。
哎，只要能让她歇歇，在哪都行。
“苗姐姐，你拉我一把，我身上僵得很，动不了……”细雨苦着脸，向苗妩伸出手。
苗妩忍笑，上前拉住细雨，将呲牙咧嘴的小道士从地上拉了起来。
站起身的细雨，脊背微弯——背后的那座猪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细雨愤愤地解着缚着大白的布条。
再脑抽背大白，她就是猪！
大白已经不是以前的大白了！
以前它是鹅，现在它是猪！
布条解开，大白得到自由，“嘎”的一声，鹅掌在细雨脑袋上一蹬，拍着翅膀飞远了。
细雨腿软脚酸，被大白这一蹬，往前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