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服！
陈方正要开口，为自己争辩一二，就听那孩子果断下令——“啄他脑门”，传入耳中。
脑门？
陈方一个激灵，马上醒过神。
那么大的一只鹅，黄喙坚硬如铁，若脑门真被啄上一口……他的脑门就不用要了！
不行，不能被啄到！
陈方抬起胳膊，挡住脑门。
他反应很快，却没料到，那孩子和那只鹅，竟然不讲武德！
明明说得是脑门，大鹅却奔着他的耳朵，啄了上去。
“嗷——”
陈方一声惨叫，忙去捂耳朵。
“啄他耳朵！”
又是一声令下。
陈方慌里慌张，抬起另一只手，捂住另一只耳朵。
结果大鹅仍是虚晃一枪，这次朝着他的手腕就去了。
啄还不算，这只鹅还转着脑袋，拧了一圈。
“嗷嗷嗷——”
陈方连声惨呼。
痛痛痛，谁家的鹅，啄人都啄出经验来了，连拧都会了？
“喂，小孩，我，我真不是坏人……你，你快让你的鹅停下！”
细雨根本不理他。
“啄他鼻子！”
陈方又疼又气，听到鼻子，忙低头将整张脸埋在胳膊里。
都挡住，那只鹅想啄，也啄不住！
他身上穿得厚，才不信那只鹅能隔着两三层棉衣，还能啄到他。
结果，后脖颈传来剧痛……他的脸是藏了起来，可后脖子却露了出来。
那只不讲武德的鹅，趁机偷袭。
陈方简直想痛哭流涕。
他耳朵疼，手腕疼，后脖颈更疼。
见那孩子还要开口，大鹅也跃跃欲啄，陈方忙不迭地求饶，“别，别啄了……小孩儿，快让你的鹅别啄了！”
“再啄，就真要啄死人了！”
“啄死人？”细雨咧嘴一笑，“一个滥杀无辜的恶人，死就死了！”
她眯起眼，凑近趴在地上，脸色乍变的问路人。
“等你咽了气，我便破开冰面，把你扔进那条河里！”
“河里有好多鱼，你的肉可以喂鱼，你的魂魄则被囚于河中，千年万年受河水冲刷……什么时候赎净你犯下的罪孽，什么时候便可魂入地府……你说，好不好？”
陈方脸色煞白。
这孩子……呵，这孩子在说什么？
他杀人？还，还滥杀无辜？
陈方本想否认，可对上那双黑白分明，澄净的双眼，反驳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不知道这孩子，如何知道他杀过人。
可对上那双眼，他觉得，那双眼的主人……什么都知道！
“我，我不想的！”
“我不想的！”
陈方嘴唇颤抖，整个人都开始抖起来。
他喃喃低语，声音渐大，最后变得嘶哑，“我，我真的不想的！是他……是他们逼我！他们逼我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