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隐退,月华初现。
刘英的生活并未因为荆州之战发生改变。
那一日,刘备和糜竺听了他的提示,匆忙赶回官府,之后成都风平浪静,并未传出任何风声。
但刘英敢肯定,汉中王肯定会做出相应布置。
不管荆州最后取胜还是战败,这一世,关羽应该不会被杀了吧。
刘英的心思很简单,关羽不死,老郑也不会参与后面的夷陵之战,只要老郑不出事就行了。
了结心事之后,刘英没有了心理负担。
他换上一身得体的长衫,整理一下着装,走出府门。
受张绍邀请,他准备赴宴。
高大的朱漆大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刘英回首望去,仍然有些唏嘘不已。
他就这么住上豪宅了!
就是上面的匾额有些碍眼。
改天叫木匠换掉。
他这座宅院在承德巷第三间,距离外面热闹的街道不远,又不挨着街,没有喧嚣噪音,环境清幽。
他刚走出几步,第二间的宅院咯吱一声,大门洞开,一个青年从中走出,噔噔噔走下门口台阶。
左右张望的神色,丹凤眼四顾睥睨。
他的身后还跟出两个随从,青衣打扮,一副凶相。
此人年纪和他相仿,身姿挺拔,脸上白白净净,头上插着一支玉簪,锦衣绸缎流光溢彩,黑色腰带镶嵌碧绿玉石,还带着一只粉色香囊。
刘英怔怔地看了他两眼,感觉这个人,好骚包。
刘英见他两眼看过来,四目对视,连忙上前两步,朝他拱手道:“见过公子,在下刚到此处,还未登门拜访,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他说话的同时,指了指自己的新宅。
不管怎么说,以后都是邻居,本着邻里和睦的意愿,刘英主动上前打招呼。
青年定睛瞧了他两眼,大叫一声:“啊,我前几天见过你,赶牛车的!”
刘英前几天搬家,坐着高大壮的牛车,因为之前从未坐过,他好奇地牵着牛鼻绳,赶了一路牛车。
没想到这就被看到了。
“不是,那牛车是我家佃户的!”刘英解释道。
青年哦了一声,摸了摸光滑的下巴,眯着眼,打量了刘英片刻,问道:“那你是干什么的?当官的?”
青年视线越过刘英,斜斜看向不远处的宅院。
刘英摇了摇头。
他扪心自问,自己现在是干什么?
招募工人制盐,他算是商户还是盐户,好像都不是。
有一片田产,租给农户耕种,那他是地主老爷吗?
是!但这个老爷当得实在太失败,新宅里就两个老妈子,伺候洗衣做饭,洒扫庭院,完全没有老爷该有的享受滋味。
官,更不是了。
刘英无言以对。
青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将刘英沉默看着眼里,轻蔑地笑了笑,竖起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年纪轻轻,游手好闲,你不太行啊!”
语罢,转身离去,留给刘英一个高傲的背影。
两个青衣仆人哈哈大笑,大摇大摆地跟着主人离开。
靠!刘英心中大骂一声。
这货是哪根葱,调侃到我头上来了。
“晦气!”
“这地方的邻居,不会都是眼高于顶的傲慢家伙吧!”
刘英看了看这地段,周围都是高墙大院,住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贵。
抬头望向大门上方,一方“陈府”匾额高悬。
刘英收起不快的心情,走出巷子,奔着张绍留下的地址寻了过去。
这才没走出多久,锦衣青年又一次出现在他前方,走走停停,没多久就被刘英赶上。
青衣仆人察觉到他,向着主人轻声低语一声。
青年转过脸庞,看到刘英的一刻,讶异地张了张嘴巴,停下脚步,旋即脸色发寒。
他猛地转身,一个箭步冲到刘英跟前,厉声质问道:“小子,你跟着我干什么?”
刘英有些发懵。
但莫名其妙地被这么质问,加上之前的嘲讽,刘英已经心生不快,他冷冷哼了一声:“你谁啊?我跟着你干嘛?”
青年冷冷道:“还装,我是谁,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去,你还没有介绍你是谁吧!不要太自恋了!”
如此自负的人,刘英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