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四个小子的笔与字,何展英司空见惯习以为常,十分之淡地走过去,每个小子都温声细语地说一遍字不足之处及应该怎么修正手法。
四个小子压根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依然左右摇头鬼马行空地在纸上比划着。
看得张大人直皱眉头,打心头想揍人的举动压下来,小孩子还小不听使唤很正常,可字都写在这副模样就等他们大点再写,让他们像刚刚一样先认识多一点字。
张大人吁了一口气,东望西看,想着还是不要出声干扰何展英教书的方式,突然闻到一丝香甜淡淡的菊花酒味,诧异转向酒味的方向。
大厅里靠窗边的茶台上,一头垂湿发脸微发白的灰衣女子不知何时进来,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用茶炉温酒。若不是那一阵阵的酒香随着清风吹到鼻子下,这屋子里的人还真的没留意到她的存在。
张大人不动声息地伸手虚掩左胸口,大雷雨夜里,没那定力还真的会吓死个人。
又一闪电亮过阵闷的大厅内,不用直视也感觉到窗边那双大黑眼冷冰冰地在自个儿身上扫过,张大人不禁全身起疙瘩,不敢走过去跟她打招呼,更不敢望她。
“咳咳!”张大人伪装镇定地咳了两声,双眼望回五个上学的小朋友身上。
心里头对自己说道,非礼莫视,一女子披头散发成何体统,也莫怪人家是乡妇,对礼节方面不太了解,他是为了避嫌才不跟她打招呼,并不是专门不理她。
自个儿的小儿子还 是像模像样地在原纸上写着,虽然字不怎么好看,第一次拿笔写字已经算不错,对比隔壁的两位小子可真是相径甚远,真没看出来,三点二点小小年纪,虽然手里的笔不成样子,字还是可以看一下。
等等,他这是怎么了?张大人怔了一下,用手挠了挠头顶不敢置信地站起来,走过去四人的身边看着三点二点还有他们前面的一点区子谦。
他们四个手里的笔还是原来的笔没错,可底下写着的纸张却不知何时换了一张,上面的字说不上正正规规,但一点也刚才的鬼马行空,一笔一划张弛有度,虽然没大师风凡可字也写得看起舒服,倒没有写错字的情况出现。
他,他,他刚刚真的老花眼看错了吗?眼睛扫过他们四人桌面下的柜桶,一张张刺眼的黑墨团让他无语。
原来是老鼠遇上猫,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