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红火大太阳收稻谷的时候,小奴已经有了七个月身孕。、
庄户人家遇到农忙都是带个饼子,一早就去地里抹黑才回家,就怕谷子还没晒干老天爷就变脸了。
罗大力一个人又要割谷子又要晒谷子,没两日就晒脱了一层皮,他自己是习惯了,可小奴看得很心疼,担心男人中暑,就拿夏枯草泡了开水,放凉后给罗大力送去。
结果半道上滑了一跤,当时就见红了,过了好久才有路过的村民发现她。
村民看她脸色青白交加,也不敢动她,慌忙跑去田头叫回了罗大力,一通折腾下来,等稳婆和大夫到的时候,小奴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没挨多久就一尸两命地走了。
罗大力的痛苦可想而知,村子里的克亲煞星传言也愈演愈烈,自是不必提。
至于杨燕嘛,那是个有主意的姑娘,知道她娘和大姑想让她去给老头儿做妾后,自己收拾包袱偷了银钱,跟着一个走货郎跑了,直到傅茵离开来烟村也再没见过。
富老头儿知道未过门的小妾跑了,气势汹汹地带着人杀到了杨家要说法,又让人去绑了杨老婆子扔到院子里。
杨老婆子疼得满地打滚,余氏也哭天抢地,说她闺女把钱偷走了没钱来还,老头儿可不认这些,两人再泼辣也架不住人家拳头硬啊。
一家子又是卖田又是借钱的,总算把钱凑够还上,穷得快喝西北风了。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村里人没有一个同情他们的。
“茵子,这儿,这儿。”
下了坡道,饶过田埂,傅茵刚要拐过一片竹林,就听到熟悉的喊声,转头一瞧,赖二狗躲竹林后面,探头悄咪咪地向她招手。
“你捡着钱了?”傅茵看了眼四周,发现没有人才走过去。
不怪她这么问,赖二狗那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样子,可不就是有好事儿啊。
额,好吧,她找上他自然也能算好事儿,可怜他哥的银子才刚到手还没捂热呢,就又要被人惦记去了。
“嘿,我有那好运不得去好记酒楼,叫壶好酒嘬上几口,再点两盘下酒菜啊,这不,中午饭都没吃上呢。”
瞧瞧,又是叫穷又是说反话的,就知道等着她呢。
又听他接着说,“你今儿上好记酒楼了吧,看看,我要是去了那里吃饭,岳娃子也不用费工夫跑去村庙找我了啊。”
她刚还奇怪作为一个资深的混混,大中午的就回家了,原来是岳娃子去找的他啊。
村里的游手好闲之人都爱在村庙旁打堆吹牛,斗蛐蛐投骰子,一玩起来不到天黑是不会散场的。
他自我感觉重要样子,看得傅茵牙根儿痒痒,真是要多欠抽有多欠抽,还想坐地起价的意思是吧,看我治不了你。
“哎,看来是我想得不周到了。”
“呵呵,别这么说,明儿也行,我都有空。”赖二狗觉得这女娃子真傻真好骗。
“咦,不对啊。”傅茵想起了啥,歪头,疑惑地看着赖二狗,“你娘没跟你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