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冬莼不解的眸光,她掩饰地轻轻咳嗽一声,温声细语道:“我只是做了个噩梦……不要紧的。”
也不必去找那位大太太……阮玉鸾深知自己那位出身高门的嫡母,向来对她们这样的庶女是瞧不上眼的。别为小事去惹她眼烦。
“娘子没事便好。”冬莼显见也是松了一口气,“娘子昏迷了整整三日,幸好醒了,不然奴婢可怎么跟天上的姨娘交代呢。”
阮玉鸾的生母楼姨娘,因病重不治,已经于去年亡故了。
少女伸出指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
“不会的,我一定会好好地活下去,比所有人都要活得好看些。”
冬莼倒是略显不解,不知为何往日一直温柔沉默的娘子会这样说……可她转念一想,许是被四娘子欺负得狠了,总算是提起几分心气来。她也不免松了一口气。
“是,娘子。”
正院内雕梁画栋,婢子手中捧着罗帕和热水,绕过画着花鸟纹的屏风,平稳地迈入内室之中。
才入内室,鼻尖便嗅见一股浓郁的香气,地上的铜制香炉中缓缓氤氲着。她轻轻将热水在梳妆台旁搁下来。
一位年轻妇人,身着一袭绛红色缎面长裙,上身搭着一件浅藕荷色薄衫,她面若银盘,涂着鲜红色蔻丹的指尖拿着一支黛笔,在眉尾处轻轻扫过。朱唇轻启,语气稍显得几分冷淡。
“五娘子醒了?”
一旁回话的柳妈妈点了点头,察言观色地低声道:“听说四娘子,这会儿已经带着补品过去探望了。”
纪氏便忍不住勾起唇瓣,那笑声也是讥嘲至极的。
“咱们府上这位四娘子,跟许姨娘一个样子……惺惺作态!”
柳妈妈便也跟着附和道:“是啊,谁不知道,就是她亲手把五娘子推落池塘的,这会儿来忙什么呢?”
“她那是许姨娘出的主意,”纪氏漫不经意地道来,“这险些害了妹妹的名声传出去自然不好,急着找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