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一旦被打入死牢是不允许家属来探监的,对于这个太子师,它也是在明白不过了。家蚁立即跪下,道:“先生,我对不起你。”又泣不成声。太子师走上前,扶起家蚁,道:“家蚁,快起来。”家蚁扑上前,失声痛哭,仰望道:“先生。”师徒两蚁坐下来,太子师凝望着家蚁,道:“家蚁,你是我所有门生之中最得意的弟子,你好学多问,将来必有所成就,我白真此生已经心满意足了。”太子师望着它很是满意的点头,道:“满足了,把大王赐的酒摆上来吧。”家蚁提起酒放于案桌之上,亲自为先生斟酒。太子师看着它那不断颤抖的手,握住它的手,示意让它松手,道:“此事还是为师自己来吧。”家蚁惊道:“先生,这是大王御赐的鸩酒。”太子师含笑,道:“能够喝上大王御赐之酒,好啊。但是在为师走之后最放心不下的是红头,红头重情重义,忠肝义胆。它得知我死讯之后一定不会苟活,只身前来为我报仇。你一定要劝住它,助它逃往蚁族,蚁族的小蚁是我最忠诚的朋友,它会促成两国之间的友善和好的。”家蚁点了点头。太子师一口将这樽酒饮下,酒樽掉落在地上。家蚁见之惊道:“先生,先生。”太子师倒于家蚁的双膝之上,仰天长啸,道:“苍天啊!”凭借最后一口气呼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即撒手而去。家蚁抱住太子师在怀中,哭声震天,呼道:“先生,先生啊!”听死牢之外,风声怒号。俄顷风定云墨色,天昏漠漠号长空。狂风如冰铁,哀嚎泣无声,呜呼!草舞乱飞掩尸身,哀哉鬓改,流云无定,昏天暗地,悲呼!痛断肝肠,浑欲世道天不清,多有孤魂漂泊,黑白颠倒,怎一个冤字了得?狱卒冲进见太子师,恶赶家蚁,道:“你毒害先生,不配为先生的弟子。”
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家蚁缓步于市,狂风吹起它那长袍,长袖,蓬发凌乱,站于白府的大门之前,跪下哭嚎,道:“先生,先生。”众弟子冲出,道:“家蚁,我家先生怎样啦?”家蚁一副失魂落泊的样子,道:“先生,先生,它,它,它离开我们啦,它死啦!”红头蚁怒起,拔出长剑直指它的咽喉,道:“宫中传出消息,是你毒害了先生,开始我们还不信。”家蚁看着直逼而来的长剑,起身展开双臂,双眼微闭,道:“来吧,来吧,一剑杀了我,这样我会好受一些。”红头蚁收起长剑,道:“杀了你怕脏了我的剑。”随后便要离去,家蚁扑上前,绊住红头蚁的双脚,道:“红头,你要到哪里去?”红头蚁甩出一句话来,道:“我要去杀昏君,为先生报仇。”家蚁劝阻,道:“红头,你不要去啊!”红头蚁一脚踢开家蚁,道:“你怕死我不怕死,我的生死与你没有半点关系。滚开,别脏了我的双脚。”家蚁伸出手来,道:“红头,你别去啊。”
红头蚁一路走来,拔出的长剑斜下,砍杀几个守城的士卒,退入蚁穴,没有一个敢上,一直退到宫门之前。御林军上前守在白蚁王之四周。白蚁王站于御林军之后,道:“义士,你是要造反吗?”红头蚁怒道:“昏君,我要为先生讨回公道,受死吧。”御林军齐上,逼上。红头蚁挥剑便砍,砍断长戟,戟头飞落砸于盾牌之上。长剑直逼而上,划过咽喉,鲜血飞溅,兵卒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它有万夫不当之勇,一只蚁在重重的包围之中疯狂的砍杀,猛力劈砍盾牌,盾牌散落。相国顿时吓的瘫软,道:“它这是疯了,疯了。”文臣更是乱作一团,呼道:“保护大王,保护大王。”冷箭射出,红头蚁大腿中箭。它单腿跪地,长剑倒插而下。红头蚁忍痛折断箭杆,扶剑而起,狂笑道:“你们杀不了我。”继续在大军之中砍杀,直到长剑断,飞跃而上,脚踏大军举起的盾牌,跨步而上,断剑直刺上白蚁王,架于脖子之上,道:“先生曾教导于我们众弟子,天地君亲师,尊师重道,效忠于君王。若是此时杀了你,白蚁族就会大乱,相互残杀,百姓遭殃,此不是先生的心愿,你自己好自为之吧。”随后便离去,白蚁王也是虚惊一场,只是伤了一点皮毛。弓箭兵冲上,拉弓搭箭。白蚁王立即道:“不要放箭,退下。”随后将太子师的棺椁运出,红头蚁扑上前,抚摸着棺椁,眼泪滴在棺椁之上,含泪道:“先生,你曾经说过,等你辅佐大王成器之后,自己便寻一处青山绿水的地方隐居,有几亩薄田足以安度晚年。走,我们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离开这昏暗的官场。”
红头蚁拉着运棺椁的板车,走出蚁穴,离开王城。大司寇站于城楼之上,目送之,深情的道:“先生,你走了,走了。”红头蚁拉着运棺椁的板车,一路跋山涉水,寻得一处青山绿水的地方将太子师埋葬,石碑上写着“太子师,谏议大夫白真先生老大蚁公之墓。”随后站于石碑之前,道:“先生,我红头愿生死追随于你,陪你在九泉之下,等着,我来了。”拔出断剑自刎,鲜血喷洒而出。躲在草丛之中的家蚁冲出,呼道:“红头,不要,不要啊!”疾步奔上,扑倒伸手,道:“红头啊!红头。”红头蚁仰望上苍,倒下。家蚁扑上前,道:“红头啊!”泪流不止,仰望上苍,骂道:“上天啊!老天啊!我要骂你,你高高在上,是何其的不公,你是眼瞎了吗?请你睁开你的双眼看看吧,看看吧,这混浊的世道,恶魔乱行,残害忠良。”随后站立而起直指天庭骂道:“我要问你,公道何在?公道何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