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童将小蚁带进豢龙氏的禅房。小蚁从道童的袖中爬出,落地之后是叩首一拜,道:“南儋小蚁拜见先生。”豢龙氏缓缓的睁开眼睛,道:“听闻你是一只不简单的蚂蚁,说吧,你为何来拜师?” 小蚁道:“小蚁曾听闻先师孔子来周都向老子问道,今小蚁要像先师一样,办私学,讲夫子之仁义。拜先生为师,学得大道传扬天下,让世虫以礼行事,不知何为大道,特来拜之。”豢龙氏道:“有道即无道,论这天下失道久矣,才有你来寻道。终使你寻到了大道,又有谁会听你的呢?这不是你的本意,先回去吧,等你想好了后再来拜我为师吧。”说完便起身走进内房,留得小蚁一只蚂蚁站于大堂之中,苦思冥想,难道这不是它真实的想法吗?还是自己的诚意不够,站了很久之后方才离去,回于茅庐之中。
道童进入问道:“师父,你借此打发了它,也许不会再来了吧。”豢龙氏却不以为然,道:“不,这只蚂蚁非一般之蚂蚁,它尊孔丘为先师,和孔丘一样有着超出常人的意志力,为师想这只蚂蚁也是一样的,所以贫道相信它还会再来。”
小蚁呆在草庐之中,已是一天未出了。它一直在想豢龙氏的后人对它说的这些话,即使你寻到了大道,又有谁会听你的呢?至周室东迁之后,大权旁落,诸侯相互征伐,为了天下之霸业而不择手段,谁会想到先贤之道呢?礼崩乐坏,天下大乱,失道久矣,于是乎想到了君王,一切想通之后如同拨云见天日。走出草庐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时有微风拂面。摇曳的树枝。小蚁站于草庐之前,闭上眼睛去感受一下微风的轻抚,吹动它头顶之上的两个触须。小蚁再次走进草庐,坐于几案之前,看着放于几案之上的油灯而发呆。它要像孔丘一样,开始写《春秋》一书,这有可能就是虫界的一部《春秋》。厚重的史书,打开竹简,根据它在周室的藏书阁所整理出来的书籍和孔丘所写的春秋相结合,命名为《赵氏春秋》。从王室东迁至三家分晋,记录这一阶段的政治、军事、外交即其战争,借助古虫古事来评论,寻求天下之大道。它这是埋头写了一整夜,待到写到晋史之时,天亮开了。小蚁抬头望去,感叹的道:“不知不觉的,这天啊又亮了。”
小蚁走出,站于山崖之上,去看日出。天边那金色线,云海已经袅袅上升。眨眼之间,这太阳啊!千娇百媚,天空越是金黄。远处的群山之间有雾气忽隐忽现,这似梦似幻的世界,洁白的云雾痴缠于山腰。在这千呼万唤之中,太阳浮现于云层之上,露出娇羞的脸。
小蚁离开山崖,向伏牛山上的道观走去。谁知这豢龙氏坐于磐石之上,等待小蚁的到来。小蚁望向坐于磐石之上的豢龙氏,叩首一拜,道:“先生。”豢龙氏笑道:“小蚁啊!贫道已在这里等候你多时了。”小蚁自责的道:“恕小蚁无礼,让先生久等了。”豢龙氏俯视磐石之下的小蚁,笑道:“小蚁,你是一只知礼的蚂蚁。”随后又是一声感叹。 小蚁问道:“不知先生感叹什么?”豢龙氏又问道:“小蚁可知为何拜我为师了吧。”小蚁答道:“周室东迁,天下大乱,礼崩乐坏。我拜周都乐师师盛为师学习音乐,拜梦中的夫子为师学习礼,拜您为师学习您的大道,学习游说之士去游说君王,施行德政,以护国安民,以夫子之大同,先生之大道匡扶天下。”豢龙氏道:“你这是为何?”小蚁答道:“让天下的君王以礼治国,行先生之大道,任贤与能,使天下之百姓老有所养,幼有所教,复之正统。”豢龙氏问道:“何为正统?”小蚁答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矣。所谓之正统,无非礼乐也,以此匡扶天下,百姓归服,则天下一统。久无战事,百姓安居乐业。以仁义教化万民,以刑法惩治罪恶。对外伐之不义,扶之弱小,则四海宾服,开八荒之地,让四方朝贺之。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彰显我华夏之盛世。”豢龙氏道:“讲的好呀,但是你的大道太过于深奥了,这些君王未必能理解你的大道,若是你像那些游说之士去游说君王,像它们一样不择手段谋取更高的权力,最终成为这些君王征伐诸国的棋子,无用之后弃之。棋子在各诸侯国君王的手中是可以放弃的,那么你的这些做法岂不是违背了孔丘的意愿,与孔丘所宣扬的仁义道德岂不是大相径庭了吗?之后你又该何为呢?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你此次拜师之意图,这不是你最真实的想法。小蚁啊!你还是回去吧,想清除之后再来拜我为师。”小蚁躬身行礼,道:“先生。”退后几步转身离去,豢龙氏起身望向小蚁离去的背影。
小蚁回到茅草屋之中审阅自己所写的《赵氏春秋》,一直到深夜,它是反复的修改。次日的清晨,小蚁背上书囊走出,回头望向自己所搭建的茅草屋,随后便下山去了。豢龙氏站于山崖之上,道童站于后,道:“师父,小蚁它走了,你说它还会回来吗?”豢龙氏望向小蚁离去的背影,道:“会的,它还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