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夸奖。”赫连赦说,他身轻如燕,加快了脚步,不敢逗留。他低着头,双眼瞄到叶倾冉微露的白皙后颈,眼中笑意渐渐淡去,他问,“要不要去看场好戏?”
元宵节后宫摆宴,本是喜事,无端召见卓绝老头进宫,想来出了什么棘手之事。
叶倾冉不解,她凝眸看赫连赦:“你说那老头是大国师,他能做什么?治病?宫中那么多太医在,有必要传召他吗?”
赫连赦摇头:“那自然是太医治不好的问题。”他顿下来,接着说,“卓家精通阴阳之术,迄今为止出过三位得道高人。”
叶倾冉嘲笑他:“你在说什么东西?得道高人?升天了?我还不如信鬼话。”
他倏地立定,影子被光影拉长,寒冷的夜晚裹挟着刺骨的风,良久他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不是能预见未来?你能解释解释为什么吗?还是说这也是鬼话?”
叶倾冉收拢起胳膊,靠近赫连赦的胸膛,温热的气息打在他的下颌,逼得他仰了一下头。
“说不准的,我也只能透过人的眼睛看见些许片段。可能就是我的错觉。不过我倒是经常做一些奇怪的梦。”
赫连赦绷着脸,语气不自然:“什么梦?”
叶倾冉眼珠转了一圈,颇为苦恼,她垂头丧气地说:“梦见我自己,有时也会梦见你,和你在一起。”
赫连赦垂眸不语,瞳孔收缩,凤眼微眯,浑身散发出冷冽的气息。
叶倾冉毫不知情,她抬着头仰起脖子,望着天空中的那轮圆月,声音低低的:“好像没回上京之前就梦见过。只是那时只能看见很模糊的面孔,以为是毫无意义的梦。后来确定了,我梦中的人是你。”
“你总是梦到我?”
“去年开始的吧,不过见到你以后就很少梦见过。上一回是过年那几天,我受了风寒在叶府里昏昏沉沉。哦,我那几天总算看清楚你的脸了,但是梦里的你有些不对劲,看起来很不聪明。”
寒鸦扇动翅膀,寂静的枝头上落满了鸦群。它们乌黑的身躯与夜色融为一体,用明亮的眼睛盯紧夜间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