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琴匆忙跑出来,胸口捂着件小孙的大背心,也吊儿郎当地来到尾门,看到眼前的一幕气道:
“你诈尸啊,瞎叫唤什么?”
“你看。”
小孙指向始皇帝道。
“活菩萨,肉身菩萨,怎么了?你……哪儿弄来的?”
小琴不知小孙的意思。
“邪门……真他妈邪门……这家伙自己坐起来了,不过还算懂事,把件儿给我归置清楚了。”
小孙架着胳膊,捋着下巴,怔怔地盯着始皇帝。
这一端详不要紧,始皇帝竟开了口:
“跪下!”
“什么?”
小孙没听懂他的腔调,便问小琴:
“他是不是说话了,刚才?”
“是他,是他是他!泥菩萨,活菩萨!”小琴立马跪拜忏悔道,“老孙……老孙不是故意的,也不是他撞了你……是他撞了你,他好心把你带回家,想一直孝敬您来着……老孙!你他妈的快给老娘跪下呀,给活菩萨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刚是不是你在说话。”
小孙显然是在质问。
“尔等竖子,竟敢与朕大呼小叫!”
“呀!还真是你,倒霉三连击,撞车、压人、诈尸,这可是第三回了。事不过三,是我老孙的信条,谁都不能犯我的忌讳,天王老子都不行!”
小孙不信邪,叫嚣道,脖子上的青筋暴突起来。
始皇帝直接惊掉了下巴,真的是掉了下巴,掉在了他的龙袍上,但皇帝毕竟是皇帝,大风大浪还是见过不少的,很快镇静下来,给自己装上下巴,又开了口:
“竖子着实可耐。”
“是可爱吧?老人渣。”
小孙踢了踢小琴,示意她起来,莫要给这人渣下跪。
小琴哪里敢,竟然匍匐在地,明亮亮的阳光射在她光洁的后背上,汗毛莹莹地竖立起来。没有风,所以没有飞扬。
你想跪,那你就跪着,跪着舒服,今儿晚上咱继续跪着。
心里划过一道邪恶,小孙说了句话:
“莫非,爱的发音,在秦朝,便是耐?”
“噫。”
始皇帝吭出一声,但没有气息。是的,他没有肉身,没有肺部,干瘪的骨架哪里笼得住气息。
“光天化日的,你给我坐正经喽,咱俩好好儿掰扯掰扯。”
想起这倒霉的一天,小孙气便不顺,他想和这位先是干尸又是朽骨却看上去总像是人渣的东西较较真儿了。
“噫。”
“我问你答,然后你问我答。我先,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