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一种危险的可能,黄嚣也许是江卓曾经选定的人。”梁安眯了眯眼,“虽然我们没能从赵蔷口中得到所有前因后果,但她当时的确被迫需要杀死一些不是自己选出的目标,受到了另一个人的控制——那个人很可能是被江卓役使的白晨。就算确实不是他选的人,江卓详细调查过那起案件,也知道我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言致远一叹,“这样来想的话,可能性就太多了。”
梁安忽然想起什么,表情顿时有些古怪,“话说回来……你又为什么要揪着一个黄嚣不放?到现在还让人观察他的动向,他有什么特别的吗?”
起码五年前看过黄嚣资料的他只觉得这位险些被绑的男人实在过得不循规蹈矩,若非他只需要顶替一时,只要骗到一次就好,也不用真的去做什么乔装打扮的活计,实在很难长期融入那种过于随机、能见到不少熟人的生活。
“我之前对他的身份另有怀疑。但起码现在,作为一个你曾经了解过详细背景,做过群众演员、有本地户口和固定居所,他确实很适合。”
“为什么当过群众演员也是重要性的一环?”梁安奇道,觉得自己实在很难被这种理由说服,“而按这份资料上的说法,他不是已经放弃演戏跑去打工了吗?”
“你应该知道,这位黄先生一直觉得自己非常有魅力,有个长年日久的明星梦。”言致远语气正直,但结合真正描述的内容很难不让人感觉仿佛在开玩笑,“也许梦想不是什么一个人轻易能够放弃的因素。主要有一点,最近有一个职场剧的剧组在本市驻扎,这两天就要去市中心拍戏,其中有一场就在桑景大厦的隔壁,需要很多群演。”
这倒是一个能让素来强调谨慎的梁安信服的原因。
梁安挑了挑眉,“那倒也不错。只是也就是接触张银胜的下一步我要用好我这一张脸,再往后用黄嚣的身份调查那起案子,就得真的把自己当做他,甚至过着他的生活,接触他平时接触的邻居。我是没什么问题,但你应该知道这样要花的成本……”
“当然。”言致远准备异常周全,“你觉得需要的都有。等和张银胜见面以后,我会安排专人替你伪装成黄嚣的模样,就到黄嚣的住处汇合。和之前一样,多余的事,你什么都不用做。”
言致远讲出来的话确实很让人信服,毕竟在他身上也不是没有前车之鉴。自从离开市局失了业,这家伙反倒如鱼得水,不知怎么得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人脉不说,还越来越有黑白通吃的苗头。梁安倒是颇为相信这位老同事的人品,比较倾向于坐享其成。
“确实是很周到。甚至有些周到过了头,就好像你本来就打算这样竭尽全力说服我。”梁安顿了顿,“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你是不是瞒下了什么?”
听他不大含蓄的质疑,言致远沉默片刻,“……说的好像你就坦诚相待了一样。”
这个问题但凡问出来怎么回答都不太礼貌,经常感到心虚的梁安干咳一声,算是默许了如此互相欺瞒的诡异情形。
不过,无论现在的言致远怎么像是一个无所不能万事通,他终究是被迫离开了昱州市的人。梁安再清楚不过,有些事情终究是只能由他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