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不明白,人却是能理解这种矛盾的心理。
徐山山对它说道:“他救我,只不过是因为他的教养与骨子里的侠义,令他照顾弱小,怜悯妇孺,而待我冷漠疏远,自然是表明了一种态度……”
“徐山山”非他所属,当不得他卫家主母罢了。
毛毛似懂非懂,它只念着一件事:“我瞧他比嘉善与池江东俩人都难靠近多了,山要怎么样让他心甘情愿将那枚玉扳指送给你?”
“此事不急,他性格刚毅,用技巧与方法都难解,还是滴水穿石较有成效,待水到渠成即可。”
毛毛这时感知到了她的心声,它试探道:“山,你觉得卫苍灏这人……不可控?”
“毛毛……”她轻轻地揉抚着它的羽毛,声音平静而温和:“七王还剩六王活着,除此之外谢家,还有许许多多的背后之人,皆为祸端,若想要这天下安稳,我要解决的人很多,需要掌控在手中的人,亦很多。”
毛毛偏头看向她,她的目光投于虚空之中,却比月亮更寂寥,哪怕时有群星围绕,但她始终是唯一漆黑夜幕中唯一的寰宇皎洁。
毛毛道:“卫家的确至今态度不明,不知道最终会倒向哪一边,但至少不会是晋王吧……”
景国逐渐分裂成了如今七分天下的局面,哪怕山的行动再快,也只是解决了陈王一人,她已经阻止不了景国的分裂,近来各地隐约有声音在传——
景国将彻底被割据,除刚死的陈王外,其余六王不日将各自于所属封地称帝,脱离景国岳帝,与岳帝分庭抗礼、平起平坐。
此番谣言愈演愈烈,已经都到了不容轻视的地步,然而朝廷那边竟仍旧按兵不动,却是不知岳帝是真病得起不身,还是失去了国师,他连一点国策都无法独立完成。
“这世上的一切随时都在变化,卫家一时的立场不代表永久的立场,既然晋王与卫家的裂痕已然存在,那就加剧冲突,彻底恶化,以绝后患。”
“可这样一来,陇东岂不就是卫家一家独大了?”
它知道山要对付晋王,可一旦晋王没了,卫家就是陇东最大的赢家了,剩下的势力也将由他全盘接手,这不就是变相地捧出另一个“晋王”了。
这于当权者而言,绝非一件好事,陇东海域地大物博,且外交诸小国,一个地区的税收富硕程度堪比一个小国,一旦脱离政权约束,中央也是鞭长莫及。
徐山山并不担心:“我既允他一家独大,自会留下其不忠便毁灭的导火索。”
“山,那卫苍灏这些年将陇东倒是治理得不错,他兴修水利,疏通河道,倒是比那晋王更能干实事,但就是太刚正不阿……”
它欲言又止。
“懂干实事还不好吗?”徐山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