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发自在,还故意朝旁边已经快僵硬成石雕的平侯举杯:
“平侯爷,我第一次参加这等宴会,无聊的很,让您夫人指点指点我?”
她的音调很平常,现场却静了一下。
显然都关注着她呢。
一个个动作下意识停止,或侧身或侧目,佯装不在意,却都竖起耳朵来倾听。
平侯摇摇欲坠,僵着脸汗水直冒,都不敢和她对视,嘴里颤抖支吾:
“我、我夫人也、也不甚懂,您…您找他人……”
肖知行忍不住轻笑出声,“平侯您这是怎么了?天也不热,是病了?您老可得保重身体啊……”
这人是缺了多大德?快要吓死了吧?
平侯重重哆嗦一下,脸色惨白,眼神惊恐,感觉汗毛都炸了起来。
然后,这么大一胖子,竟然哭了。
就那么坐着,哭的稀里哗啦,随时有晕过去的可能。
肖知行:……
她咳咳,真这么害怕?不会肖嫣是被他“害死”的吧?
被平侯哭的,大家都没心情了。
赵云奇率先带着太后和贵妃急匆匆离开。
肖知行看够了戏,也懒得再待,他们一走,她就起身。
其他人默契地没有走她前面,皆目送她迈步。
“知行,等等我。”霍百军追出来,“咱们去行宫外跑马?”
肖知行走到燕云台边檐栏杆前,回身,“那等等如书和文秀,一起去。”
“大善,待我再喊几人,热闹。”霍百军又蹿走去呼朋唤友。
她所站就在出入口台阶上。
负手俯瞰行宫巍峨风景,身后渐渐有了脚步声。
当先出来的是张家人和太师府。
两家长辈看到她背影,顿了一下,才慢慢走近,到了旁边。
胡子雪白的老太师李逍停住步伐,状似和蔼笑问,“郡主,回京有一年了,可还好?”
肖知行转身,拱手,“回老大人,过的还不错。”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老朽先告辞了。”
“您慢走。”
李逍,也是肖嫣曾经的老师。
从殷朝到大盛,屹立不倒,手段了得。
张家大老爷和大夫人同样顿住,看她一眼,仿佛脚下有刺,带着人迅速离开。
肖知行微笑,目送他们下台。
张家?
肖嫣的亲舅家,张贵妃母家,现在一家子的富贵。
之后一家家从旁边过去,肖知行目不斜视,她当他们的视线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