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人高见!”
周铭不得不佩服了,哪怕他和管家张通意见一样,这半年时间来张小官人都是在烧钱,虽然也赚了点,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他挥霍得多。要说周铭没怨气,是不可能的。但周铭这人知进退,懂分寸,确实不凡。若不是学识不够,去考个进士当官,那也是个中晓楚。
今日再听张小官人对经商的看法,周铭突然间意识到,这小官人绝不是像表面这般只懂挥霍的。“难不成小官人弄的那些作坊,果真能挣钱?”周铭仔细想了想,还真的有可能。且不说那什么香水,还有大棚蔬菜,就连打铁,好像都挺有赚头的——就是脏了点。
“平夏城那边,还有什么消息吗?”张正书继续问道。
“我打听到党项人说的一句话:‘平夏视诸垒最大,郭成最知兵’。”周铭低声说道。
张正书一愣:“郭成是谁?”
“平夏城守将,字信之,德顺军中安堡人。少时参军,小有战功,被提为泾原路供奉官。元丰四年七月,大宋征讨夏国,以泾原路总管刘昌祚一路五万人马为主力,直捣西平府灵武城。先锋将郭成于磨脐隘首败夏军,率先攻至灵武城下,并阵斩敌挑战将领,立了首功。后谓州主帅章楶询问属下部将谁能任平夏城守将,郭成众望所归。郭成用兵,极擅堂堂正正之势,且武艺高强,颇能服众……”周铭好像天生就是一个密探,把目标人物的生平记得清清楚楚,就好像念出来一样。
“原来如此……”
好吧,张正书承认,他确实不知道郭成是谁。“如今西北战事已然过去了十余日,战果如何?”这才是张正书最想知道的,虽然知道占据了天时地利的宋军没理由输掉这一仗,可禁军的尿性,哪怕是十拿九稳的仗都能打输的。须知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天时地利再好,人不行,这仗也是打不赢的。好在是西北禁军,张正书才略微有点放心。
“据密探回报,夏军自没烟峡连营百里,飞石激火,昼夜不息。夏军集中全力攻打平夏城,但郭成用兵极稳,用各种战法坚守城池,夏兵无法越雷池一步,纷纷无功而回。”周铭小心翼翼地说道。
“还没分出胜负?”
张正书有点皱眉了,这也是交通不便的弊端了,连带着信息都无法及时传达。
如果按照历史记载,此时已经快要分出胜负了。因为在党项人攻打平夏城的第十天起,已经下起了雪。雪势虽然不算大,但对于进攻方来说,绝对是一件坏透的事。不过,按照周铭的分析,守将郭成用兵很稳当,那么他是不会出城反击的。也就是说,唯有等到第十三天,雪势变大之后,郭成才会趁着雪势掩杀,大败夏军。
“回小官人,党项人用兵狡诈,且极擅忍耐。其六路统军嵬名阿埋、西寿军监军妹勒都逋等主将,皆是凶残狡诈之人,郭成不敢轻易出城。加之没烟峡外之旷野有多条小径,党项骑兵常沿此进行突袭,战事艰辛,郭成守城压力极大。幸得城中粮草水源充足,久困亦不怕……”
周铭的侃侃而谈,已经把平夏城外的形式说得清清楚楚了。
“六路统军嵬名阿埋攻城,西寿监军司妹勒都逋则率领拦截大宋援军?”张正书好像一名主帅一样,在书房里踱着步子,好像在想着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