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见人都走了吗?”南宫述怒喝,“本王说的是他在时不许进。”
主子发飙,离死不远。白挚赶紧出现:“王爷。”可见白挚看到南宫述的第一眼,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自他从暗卫训练组织被挑选到南宫述身边听令,这个金枝玉叶的王一直都是衣不染尘,就连睡觉头发丝都保持得整整齐齐的,何时呈现出眼下这种衣衫不整,墨发乱得像孵雏的鸡窝。
想起刚才二人在屋里吭铃哐啷,又哭又笑,还说一些小孩子听不得的话,再结合此画面,真是一派遐想连篇的盛宴。
“王爷这样,中了毒的,可要传医官来。”白挚问道。
烛火明明灭灭,光影扭动,得意地曳在南宫述乱糟糟的卧榻上,意味调戏。
看着自己被贼人蹂躏过一样的颓靡状,南宫述想死的心都有了。
索性就以赖为赖。
“不必。成事不足。把大绒关回灵园去。”王爷冷声。
不知这场败仗该怨谁。
白挚领命出去后,南宫述便乏乏地在书阁将就了一夜,无人簇拥,身心难得松弛一回。
距离上一次不用活给别人看,他已经忘记是什么时候了。
清风无声潜过,蓓蕾饮露展颜。
翌日,宗寥用过早餐,在自家豪华雅致的花园里闲步消食。
云安侯府占地顷宽,四进的大宅青砖红檐,雀替斗拱漆色艳丽,翘角惊铃清脆悦耳,水榭轩廊蜿蜒曲折……
沿山体飞廊走着,宗寥的眼睛看得花了,感叹这样的生活是多少人梦寐而求不得的。
思绪回到自己身上,不禁想嘲笑自己就像是个假千金,只是一个被上天以性命作要挟,安排她来守护这一方富贵的使者,可笑!她社会主义倡导者,能是那块提枪杀敌勾心斗角的料吗?
就算她为了能多活几日,愿意去护住这方圆水木,最终这一切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此处,宗寥陡然生出了一股对原世子的敬佩之心。
那个和她同名同姓的姑娘,生下来就要对外伪装,每天过的都是提心吊胆的日子,衣食住行各方面都要避开可能被察觉的风险,别人家的姑娘十二三岁养在深闺兰苑,慕郎思春;女世子却日日风雨里穿行,练刀耍剑,不知何为红妆,何为檀郎。为自己铺就了一生不婚嫁的孤孑之路。
“罢了罢了,谁让姐姐我跟你一样都是个注定单身的命呢!来都来了,且就让我为你活一回吧。不过咱们可说好了,万一我早早离席,到了下面你可别怪我没用啊。”
宗寥站在亭阁上,左手摸右手,好像抚慰一个熟悉而又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软语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