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漠然的嗓音带着好似从塞紧的棉花里挤出来的,含糊暗哑。
太子一问,此中原因他要如何说?
说他喜欢宗寥,甘愿断袖却被骗?
还是说他被撩拨调戏,动情而不得,羞愤难忍才持刀杀人的?
从北郊一路追到此,闹了半天,所有的怨恨愤怒竟然化成了一句淡之又淡的“没事”。
南宫述心中无尽的委屈瞬间冲涌进深暗潭眸里,他紧咬住唇角,想要咬疼自己,想要咬伤自己,他要用疼痛来刺激自己保持镇静,不能让眼前的视线因那个躲在门后当缩头乌龟的人而模糊。
不知不觉的南宫述似乎尝到了自己血液的腥甜味道,嚅动唇,他将那些屈辱暗暗咽下。
南宫述浅浅吐出两个字便不再说话,太子看着他身上单薄一层曳地寝袍,又看看他披散的乌黑的长发,猜测其中因由或是情之一事。
他暗叹一口气,对宗寥和南宫述的事无言以对,属实不能理解。
以锦帕掩鼻抽吸片刻,又用力打了个喷嚏,太子道:“小皇叔既然说没事,那就是没事。你们都撤了吧。”
太子对身边众府兵道。
杨寻炯炯眼珠转了转,抬指撤去围堵。
府兵散去后,追随太子而来的宫人禁卫们吭哧吭哧才赶至,恭谨地候在一边待命。
见事态平息,掌管一府诸务的老管家蹒跚上前,邀请太子与奕王进府用茶、歇息。
太子说自己与奕王说几句话还要回去廷尉衙门,茶水就免了。
仰头看着云安侯府的门匾,太子忧思重重。
把捡起的刀递还给南宫述,太子道:“方才皇叔不是说如今皇室中无适婚皇子吗?”
南宫述挽刀背上,看向太子,等他续说下文。
太子道:“皇室中成年未婚配的人只皇叔一人,咳……”
太子说半句又咳上,不想只听到此半句,南宫述心里不由就颤了一下。
比他反应更加激烈的是趴在院墙上窥视偷听的宗寥,闻言她的心出现了片刻的梗痛,像被什么东西大力击打过,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