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云安侯府,只有屋里还在睡懒觉的人能让严肃的老管家展颜。
在府上被宠着,去宫里也被宠着,谁能不羡慕呢?
不甘平凡的侍仆们只恨自己没投个好胎,求不来云安世子这样的好命。
敲门声断续地响了半晌,侍仆们的耳朵跟着也立了半晌,都在等屋里人发声。
他们看不见的门窗那面,宽敞奢华的寝卧里屋,层层帐幔拢覆下,浓墨般青丝乱糟糟铺散在宽大的拔步床上。
长发蜿蜒的尽头,一颗埋进褥里的脑袋闻“邦邦”敲门声缓缓动了动,朝声源那边懒懒问:“谁呀?”
“是老奴。”管家苍老温和的声音长长拖过来,“世子该起来用早饭了。还有世子昨晚交代老奴的事已经办妥,东西老奴也带来了,就等世子过目呢。”
迷迷糊糊听着,宗寥在床上翻了个面,仰躺着揉眼睛,“等会儿,乏得很。”
说完,把自己煎鱼一样往里又翻去。
忽觉脸上一硌,宗寥伸手在乱发下摸了摸,从脸下掏出本厚厚的小书。
眨巴了好一会眼皮,她视线才清明些许。
定睛一看,拢回神思,宗寥笑了。
这不是她昨夜心血来潮,秉烛看了一夜的销魂图文秘册嘛?
犹记得,里面的每幅图都带有一篇描写生动的小故事,堪称图文并茂,有趣得很。
正因如此,她直看到了鸡鸣时分熬不住了才昏沉沉睡去,至于书是什么时候滑手的,烛又是什么时候燃尽的……
她一概不记得了。
现在唯一能记得的就是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不怕死的她把那娇美小皇叔又药了,还绑到了自己床榻上,情不自己地疯狂糟蹋他。
正当以为自己算无遗策,事了拂衣去时,身后一只大手倏然扼住她后脖颈,将她捆绑在榻,剥净她的遮蔽,揭穿她的秘密,掠夺她的神识,侵占她的所有……
在仙境与魔域之境来回失神之际猛一把将她丢进暗室里,从此对她开始了日夜不停的折磨索取……
每次完事后,那绝艳而狠戾的男人都会丢下一句“世子好手段!竟敢女扮男装来迷淫本王!骗得本王好苦!如今本王也叫你尝尝被人蹂躏的滋味”。
可怜宗寥只能在黑暗里嘭嘭嘭拍墙悔恨。
魂游了片刻,宗寥才明白那嘭嘭拍墙声不是她悔恨无门的求救声,而是老管家的敲门声。
还好,只是一个梦。
她那点不齿人前的欲望全在梦里解决了。
把书册藏回暗格,宗寥爬将起身,哈欠连天地自己裹胸、梳头、扎好头发……
末了,宗寥淡淡唤了声“进”。
今日她穿的不算复杂,只一身紫襟玉白色交领袍,金线绣饕餮纹
宽腰带,外披一件黯青色大袖衫;马尾般长长的发束顶端簪的是金镶翠玉冠。
雍容大气而不张扬,气势内敛却显精奢。
洗漱穿戴完,宗寥转着无神的眼眸寻向老管家:“让宗老久等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世子爷。”
侍仆们应诺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