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知到了她。
南宫述的拥抱松了一些,给她可以呼吸的缝隙,也仅仅是一丝缝隙,他的拥抱依然紧密。
宗寥努力深吸,势要把屋子里的空气都擢纳进自己身体里似的。
良久之后,她才道:“南宫十三,你是见不得我活吗?”
“别说话。”南宫述雪白手掌依然扶在她背上,胸膛依然紧贴着她的胸脯,“让我多抱你一会儿。”
从煎熬到妥协,妥协的最后一刻南宫述仍旧期盼着宗寥能于忽然之间告诉自己她是个女子,那样双方都动情了的氛围下,她都还能再骗他……
她,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狠?一个放纵的机会都能亲自扼杀!
她是信不过我吗?南宫述心想。
南宫述原以为拥有一个女世子会高兴得狂奔,时间才过一晚,他以为的那种想要向世间万物宣告的喜悦却在无声无息中消失,寂灭。
他不能告诉任何人,不能与人分享自己的感受,不能让宗寥察觉自己发现了她的秘密。
这份抓肝挠心的感情也不知道是天赐的礼物,还是命运的捉弄。
不论是什么,南宫述都只能把它攥在掌心,揉成汁液,融进自己的身体,让流动的血液将之输送到心底里最深、最暗、最纯净无人知晓的角落。
倾下身,南宫述用磁性低沉的声音在她左边耳畔柔声问:“君,心悦我否?”
昨晚不是已经表明彼此心意了吗?现在又问是要如何?
宗寥心间一颤,他的气息刺挠得她耳际肩颈酥酥痒痒,身子随之如触电般麻了一阵。
他这一刻的声音特别好听,温柔里有一丝颤抖,小心翼翼的,压抑中带着点男子独有的哭腔。
南宫述确有在哭,那些堆积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情绪似乎都于此一幕下奔涌了出来,眼泪无法落下来地在哭泣。
他在为自己难过,同时也在为宗寥难过——云安侯夫妇忠义伉俪,原就是不慕地位权利的逍遥眷侣,断不会做出拿女儿充当儿子袭爵的谋逆之举,此中必然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目的。
“十三。”宗寥柔声唤他。
“君,心悦我否?”南宫述抱她再紧,声音更比刚才,娇怜不过如此。
宗寥忽然心软,缓缓抱住匀实的腰肢,脱口便道:“悦。自然悦。非常悦。寥寥无几,倾尽此生,得爱十三一人足矣。”
“好。我镌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