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寥自十三岁上了猎场,除去前两年年纪尚小,经验不足等原因未夺冠首外,之后便一直稳居春、秋狩榜首。
三年了,多少世家子弟早看她不惯,想要把这个斩获京中无数少女芳心的俊俏儿郎拉下高台,踩在脚下。
恰逢眼下宗寥重伤初愈,定然技不如人,他们不由得对今年能夺魁更有信心了。
但听前方一声龙吟厉呵,皇上一骑当先,飞奔入林。
霎时间,皇帝身后的千万骏马紧跟而上,呼呼喝喝,扬起烟尘一片,震耳欲聋的人马声如浪潮一般涌进苍苍深林。
待那些声音渐去渐远后,草丘上一匹额缀银毛的黑色骏马仍屹立原地,巍然不动。
安跨马背上的男子紧着缰绳,不愿随波逐流,不愿耳闻喧嚣。
男子收回远眺的视线,叹了一息,抬袖拂了拂污浊的空气。
侧眸瞬间,一名身着紫襟玄袍,墨发高扬的清俊少年打着红马悠悠然靠近,含情桃花眼漾起温柔,与对面一双狭长含魅的眸子两相凝望,久久之后,两人会心一笑。
“人都走了,殿下还在等什么?”宗寥率先开口道。
南宫述莞尔,剑眉末梢微微弯垂,淡淡道:“等清风濯尘;等盛景映目;等星辉耀我……”
看着她轩扬意气下隐了一丝疲乏,南宫述虽不知她的难安从何来,却在知道了她的女儿身份后每每看到她都觉得她是娇弱的,是需要被呵护的……
觉得她不应该活得像男人一样粗糙,不应该策马挽弓,不应该到猎场上与野兽厮斗,更不应该继承云安侯的职责,去掌管北疆兵防,去帮他家守疆土……
当然,她也可能没机会掌管了。
南宫述意味深长的抿唇一笑,温声补充:“……等花香入怀。”
神经兮兮的,宗寥眉头一蹙,“就不能讲人话?”
“太吵。泥尘太大。”南宫述说。
心里却道:“因为你还在这里。”
宗寥笑道:“这才是你南宫十三的一惯作风嘛!难怪养得这样细皮嫩肉的。”
宗寥瞥着他手上的雪蚕丝手套咂咂两声,“走着?”
“嗯。”
宗寥扯马辔头,扭头喊:“瀚。走了。”
瀚夹拍着马腹,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看宗寥和南宫述说着话。
想着南宫桀骂宗寥和南宫述的那些肮脏的话,瀚现在看此二人的表情总有些奇怪。
他明明看见宗寥和司臾有说有笑,且司臾还赠她“定情信物”,怎会一转眼就又跟这个男人扯上了关系?
他实在不理解。
还是说他们只是朋友,但是大家都以为他们关系不良,而没人发现其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