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致庭院里曲回的水带静自蜿蜒,隐入墙脚,流向隔壁院落。
听着一直跟在后面的脚步声,南宫述看也不看开口便吩咐:“去烧水来。”
瀚脚下一滞,环视着被人翻掘得乱糟糟的院子,问前面高挺颀长的身姿:“你是叫我吗?”
“十三,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宗寥抵着南宫述胸膛。
“别动。”南宫述将其抱的更紧,头也不回一下,对瀚又道:“你既不想做事,跟来做什么?”
瀚闻言一噎,为宗寥烧水沐浴他自然是乐意的,可他是怕南宫述发现宗寥女儿身才要寸步不离跟着。
见南宫述作色,宗寥忙从他臂弯探出脑袋看瀚,笑了笑道:“知道你是担心我的伤,奕王殿下他就是这样不容质疑,你不用放在心上。
你昨晚应是也没休息好,先回屋休息吧,烧水这等小事我自会唤他人去做。”
“不用叫别人,我去。可是你不能……”
“不能什么?”宗寥疑惑。
“没事了。”瀚想说不能让南宫述留在房里,话在嘴边却怎么也不好明说。
想着宗寥精神尚好,应是不会把自己的秘密暴露给南宫述,瀚沉下气,睨了那高傲的背影一眼,转身去灶房烧水了。
南宫述一脚踹开房门,视线突然停滞了一瞬。
——宗寥的房间不知什么时候也被翻捣得乱七八糟,好几层帘幔散落在地,衣箱里的衣裳被人悉数倒出,床帐、床底、被褥无一幸免皆被人翻了个底朝天。
“还真的是掘地三尺啊!”宗寥皱起一张脸张望着自己走前还干净整洁的房间,“也不知道那刺客是何方神圣?单枪匹马就敢来行刺皇上!好本事啊!十三,你说那刺客是藏起来了还是逃出去了?”
看着满地狼藉,南宫述神色愈渐沉重,把宗寥放坐到靠窗的黄花梨木榻上,道:“先别想他人之事了,你身上的伤要紧。晚点我出去探探原委再来告知你。”
南宫述转身扶正桌椅,挂好床帐,把床铺理整齐,回头把乱糟糟的衣裳给叠整齐码放回衣箱里。
摸到箱底时,南宫述发现宗寥装衣裳的箱子底部是中空的,他唇角勾起一丝浅浅的谑笑,摇了摇头,若无其事地拿过一叠干净的里衣放到宗寥面前:“我去看看水好了没。”
言罢,南宫述转身就走。宗寥叫住:“十三……”
“怎么了?”南宫述回眸。
宗寥下意识地摸着颈项里佩戴的物件,语气沉沉:“从回来到现在,你好像心事重重的,是否想到了什么?可能与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