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众口铄金,即使皇上对此种言论忌讳非常,为护住自己贤德的名声,他也只能于无奈之下将我与母妃软禁在护国寺,还让朝中愚忠于他的朝臣对外声称是为了让我在佛门净地洗去戾气,弘扬他的仁慈圣明。
我出生后的十几年里,皇上想方设法强大自己根基的同时,还将跟随先父皇的一干老臣踢出朝堂,洗清隐患。
至于后来我能出寺,立府封王,全靠朝中一些清流以及我外祖一系以及各方士儒力谏争取而来。
虽我从此得了比幼时更多的自由,可也使得那些护我和我母妃的清官士儒遭到了无端的打压、遭到理据不足的贬黜、乃至杀身惨祸……
久而久之,我不得不承认,就是因为我的存在,才会让那么多人断送前程,性命,他们一宅一氏的性命。这难道不是我的命势克煞了他们——”
“胡说!”宗寥闻言立即打断他荒谬言辞,遂捧起他来,瞧着他一双深澜暗涌的眸子,那双常敛春水的桃花眸像被暴风骤雨吹打过一般,黯淡而颓丧,鲜艳蹂进了淤黑的泥土。
“谣言怎能信得?你也说了,当今圣上在你还未出世时就忌惮你的存在,那之后知道你是先帝幼子,岂不更加忌惮?庾老曾说十三你生具一颗玲珑慧心,透亮明眼,你就是这般透亮的吗?”
南宫述咬着薄唇看她,宗寥道:“局外人或许不知,可我们这些被人操纵于股掌的小丑还能不知吗?什么流言、什么宠爱,呵,不过都是掌权者暗箱操控的小把戏罢了。
小舅舅受了如此重的伤是你亲手射杀的吗?不是!以往那些被杀害,被贬黜的朝臣是你害的他们吗?也不是!能臣,良臣竭尽一生才学为的是一国之将来,万民之生计。
他们舍命力保你,必然不会是因为要与皇上对着干,自取一族灭亡。你是先帝与翎太妃之子,而翎太妃的母家,也就是你的外祖一族又是清贵门第,书香世家……
当今圣上虚伪多疑,假仁假义。他们力保你,定然有所谋,且所谋之大,却你无人可任之。
如果我想的不岔,当年一定是圣上遣人散播你是灾星的流言,而朝中有人查出来了事情真相,是以,便有人想以彼人之鄙计,还治彼身。这也就有了你乃是救世真龙的传言。我愿信你是神、是仙、是拨霭布霖的祥龙,独独却不能信你是祸世灾星!”
他怎会不知宗寥所说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