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皇后对皇上一直冷淡……除却她当年是被迫入宫的原因,或也有后来慢慢看清他真实面目的因素吧。
皇上猜忌无情,对太子却犹为疼爱,因着这般,皇后对皇上一向只敬不迎,即便知道他做了许多无德之事,为了不连累太子前程,轻易不会去惹怒皇上。待我先去看看那边状况,回头再与你说来。”
明眸微一流转,宗寥心中忽生一计:“有人费尽心机派了那许多杀手出来,如今杀手俱亡,总要有人将过程与结果传到幕后之人耳朵里不是?”
唇角蓦然一挑,南宫述知她脑里已打响了小算盘,压下玄眉上挂着的宠溺,低声问:“寥寥想如何做?”
宗寥细细摩挲着手指,心中一笑,背起手来,两步欺近南宫述宽挺胸膛,微微踮起脚尖凑至他玉琢般润白精致的耳畔低语。
南宫述听着,浅浅笑了,高屹的身姿徐徐矮下,与她肩齐。
漾开的神色里映现出她的精灵诡诈。
临走之际,宗寥将南宫述解下的黯色大衫取来为其拢上,亲自送将出门。
抄来件鸡毛掸子闩住门,宗寥踅至司臾床前瞧了瞧,但见他柔雅面庞上惨白依旧,呼吸也不太均匀。
给他拭去额上一点薄汗,宗寥取过一床薄被兀自到外间木榻上小憩养神。
金芒横斜浸烟纱,暖风浮游趁疏窗。
日央时分,趴卧憩榻上的宗寥被一阵细浅低语声唤醒耳朵,混沌中抽魂,她在一片洋洋暖意下懒懒掀开眼帘。
入眼有束束金黄光线透绢纱窗格进来,照得她的脸和手一片暖,肌肤在光里润泽透亮,幻了视线。
循声步入里屋,见床上男子抖抖瑟瑟,汗珠涔涔,似是惧寒。
“小舅舅……”替他擦去额上及颈间汗液,宗寥边唤他。
伤后高热的男子哪里听得见她的呼唤?只拳头握紧,颤着苍白唇瓣呓语着“父亲、母亲、兄长、长姐”一类的话语。
不必说,他一定是梦见了自己的亲人。
眼下宫禁森严,请医又不能,单靠南宫述给他喂服的一粒救心丸和外敷的一点金创药对其伤势作用实是有限。
焦急地踱了几圈,宗寥转身端了凉水来为其湿敷降温,并以清天水河、清肺经、退六腑……辅疗。